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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田論壇

標題: 野小子成長記 ---寫在母親節(jié)前夕 [打印本頁]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8 10:56
標題: 野小子成長記 ---寫在母親節(jié)前夕
本帖最后由藍妮于 2021-5-8 14:23 編輯

一聽媽說拿家法來，我就習慣性的卷起褲腳，
露出修長的雙腿，然后一咬牙就跪在尖尖的石子上。
—家法家規(guī)

　　純厚質(zhì)樸的山里人特好客，家里要是來了客人那氣氛特熱鬧特親切。而長到十幾歲還是野小子一般的我卻總是不太適應那種太吵太鬧的場面在家里頻頻出現(xiàn)，一句話就是不喜歡家里來客人，除了怕忙亂嘈雜之外，更討厭那些客人的眼光象看動物園的大熊貓一樣地，把我從頭到腳地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嘴上還說著言不由衷的恭維話，我看純是沖著我媽那些廚藝精湛、回味無窮的美味佳肴而來。

　　媽在方圓百里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精明能干的女人，在娘家受到舅舅的寵愛，把她送進私塾讀書識字，讀了女子四書的母親，自然要把她的女兒訓練成一個彬彬有禮，象她一樣內(nèi)外兼修的大家閨秀，在我看來貌似要讓我成為一只憨態(tài)可掬，溫柔可人的波斯貓，拳拳慈母心的媽媽卻是堅持不懈地持之以恒地，就象訓猴人一樣地訓練起我來，那一套訓練方案特完整而嚴厲。而我總是猴性難改沒少讓媽嘔心瀝血，血壓都升了好幾倍。于是夜晚那月光下媽媽的嘆氣聲埋怨聲，猶如李易安女士的聲聲慢，聽得人凄凄慘慘戚戚傷心落淚，這次第，怎一個愁字兒了得！

　　那一年家里住進了一個城里派下來的婦聯(lián)干部，人們說她很年輕很能干還聽人說她沒結婚�？晌铱此偸遣豁樠�，誰讓我媽愛她勝過愛我，她們是一見就熟的那種，兩個人好象認識了很久似的，她那張嘴巴十分乖巧，嘴上大媽大媽的叫得我母親渾身的舒服，而我母親一一口一聲閨女閨女地叫得我莫然地氣沖牛斗，肉麻三層，哪里冒出來個天外來客管我媽叫媽，管我爸叫爸，看著我父母親待她比我還親生，不知為什么，幼小的心里特別特別的不舒服。
　　那個署假約了同學紫薇來家里小住，哪知這個血氣方剛的青春美少女比我還能鬧，一見面就朝著婦聯(lián)主任叫姨媽，我說薇你有沒有搞錯，人家可是正負相等的黃花大閨女哎！可薇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她臉上好多縐紋耶，比我奶奶的還多！那人的臉上頓時就黃了，我就知道薇開始傻冒了，于是我也猴性發(fā)作了，就拍拍婦聯(lián)主任的肩膀說：“你別聽她那張烏鴉嘴，你臉上是桃花三月，想了一會兒，加上三個字：的樹皮，正光滑著呢�！比思业哪樝仁菭N爛，轉(zhuǎn)眼全黑了。

　　不得不承認人家婦聯(lián)主任就是婦聯(lián)主任，革命大風大浪里閑庭信步，把她磨練得高瞻遠矚，大腹能容天下難容之事，人家才是真正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人民內(nèi)部矛盾不會過多計較�？墒菋屚砩匣貋淼故呛莺莸赜嬢^了一把，一看媽那臉色那架式就知道胡漢三又回來了。想學潘冬子那光輝形象又沒那能耐，況且死破薇見勢不妙早就腳底擦油比滑雪板還溜得快。留下我和媽單挑。這回是法網(wǎng)難逃死定了完蛋了。

　　每一想起從祖師爺祖太爺那一輩起就制定的家法：跪石子。我的膝蓋就開始發(fā)疼，頭就開始膨大，腳板就開始抽風起來。

　　媽今晚要開會了，開婦聯(lián)大會，她是我們家的婦聯(lián)主任。爸一見這情形，悄無聲息地早就躲到一邊去了，這世上男人的美德全集中在我老爸身上。但愿將來我能有媽這樣的好福氣。于是媽邊數(shù)落邊教訓起來：“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個牛頭馬面的豬八怪來，都這么一把年紀了還這么不乖。你前天把三娘的馬甲套在阿黑的身上，害得三娘村前坡后的找阿黑，找不到那件大紅馬甲三娘心疼得直掉淚。”阿黑是村頭邊傻子哥養(yǎng)的一條大黑狗，其實那馬甲套在阿黑的身上比穿在三娘的身上好看多了。要不怎么阿黑一穿上大紅馬甲就萍蹤俠影，一溜杏花村的去找同伙們扮靚呢，三娘倒也追出了散發(fā)弄扁舟的風采。村子的人們笑得噴飯的時候，我正在房里水深火熱地跪石子，那一回我的膝蓋整整痛了三天。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媽這么一數(shù)落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確是罪惡滔天，對黨對人民犯下的種種罪行歷歷在目：隊長的兒子老是呆呆地看著我不眨眼，讓我很是厭惡，于是我賭他不能走過那條兩邊都是水田，中間一條窄得只有幾寸寬且長滿雜草的田梗，他不服非要走給我看，結果中了我的絆馬索，卜通一下先是抱住田梗，我和我的小伙伴們站在山邊上一齊喊起來：肯尼地，肯（泥）尼地！后是滾到田里我們又高聲叫著：古巴，古巴！�？此欠蚀T的身軀轟地倒在泥田里，把人家的秧苗打倒了一大片。

　　新來的書記叫華威，四奶奶耳朵背聽成扒灰，問我是不是叫這名，我捂住嘴巴拼命點頭：對對對，就是叫這名，而且他特喜歡人家叫他這個名。晚上開會書記親自端了一把椅子給四奶奶坐，四奶奶感動得不得了連聲說：“扒灰書記真好，謝謝你，扒灰！”四奶奶吐音清楚，字正腔圓，弄得書記臉上姹紫嫣紅的象豬肝，下面女人堆里笑得花枝亂顫，四奶奶耳朵背人卻不笨，連忙搖手說：“不關我的事，是妮子告訴我的。我還說呢，這時代變了怎么取名字也跟著時髦還不說，還這樣坦率直白”這個出賣了了同志秘密的四（死）奶奶。媽急得臉都白了，得罪了新來的書記天都要塌下來了，連忙說：“書記你別生氣，這野丫頭，晚上回去我剝了她的皮�！睍浾f：“你剝了她的皮，我兒子晚上怕是要我的筋呢�！碑敃r并不明白扒灰是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好玩，后來才聽大人們說那是公媳關系曖昧的戲侃。可是那晚媽還是沒有剝成我的皮，是爸救了我，他陪媽去鄰村看梁山伯與祝英臺。爸真是個好男人。

　　媽又接著就今天發(fā)生的慘案繼續(xù)揭發(fā)批斗我：“你說人家是縣城里下來蹭點的領導干部，你就不想投個好表現(xiàn)，將來也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倒好，把人家說得一臉的桃花三月柳紅秀白的，幸虧人家女孩子肚子大，要不然還能容得下你這么糟蹋人家？”

　　在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聲淚俱下血淚斑斑的控訴下，在場的人都感動得熱淚盈眶，心潮起伏。

　　下一個節(jié)目就是跪石子。那是祖?zhèn)骷曳�，說拿家法來就是拿石子來，它們被裝在一個紅油漆的小磁罐里。那是棱角方園碎得均勻尖得鋒利的小石子，大概是歷代先人的猴性繁榮昌盛，所以跪到我這一代人頭上就不那么尖利了，但那滋味還是會讓人呲牙裂嘴地露出哭笑皆非的笑容。

　　不得不佩服婦聯(lián)主任雖然是女孩子，那肚子就是大得能裝下翻江倒海，只見她走上前來一聲大媽叫得那個甜的喲，氣死籠中的畫眉。她說妮子其實是個很聽話但不會說話，很乖但不會賣乖的孩子，你就看我的金面佛面薄面總共三面放她一馬。媽這回是孔明揮淚斬馬謖，鐵包公大義滅親不折不饒了，她說你們都別護著她，這丫頭比野小子還野，象這樣玩下去她將來會玩死人都不犯法。媽決不放虎歸山，否則后患無窮，繼續(xù)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婦聯(lián)主任見和平條約不能達成協(xié)議就對我爸使了個眼色，說大叔你來求求圣上石子下留人吧，于是我爸總算挺了挺脊梁骨，說：“她媽，那孩子才跪沒兩天，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完呢，這回就改跪搓衣板吧？”媽狠狠地瞪了爸一眼我溫柔地看了爸一眼，爸就僵在了屋子中間。還是婦聯(lián)主任機靈連忙拿過被用得滑溜溜的洗衣板放到我面前，特恩賜特偉大地幫我地卷起了褲腳，于是我就慢慢彎下我少女修長的雙腿，慢慢地跪了下去，心里在想：爸真是個好男人！

   如今當年野小子的我，已經(jīng)步入老年行列。往事越千年，越老越思憶兒時的趣事，兒時那些拳拳慈母心，周遭那些叔叔伯伯嫂子，爺爺奶奶慈祥的音容笑貌，都先后離我而去，母親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而不諧世事的我，常常惹得母親生氣后又獨自抹淚，可憐天下父母心，她終日坐在織布機上，雙手拋梭如飛，常常更深夜靜才下蘭機，五更又悄悄起來坐上織布機，寒冬臘月，母親的手凍得紅腫，起泡破皮了，仍堅持日復一日，我是母親的太陽，母親是我的月亮，這些是在我上中學后才明白，能坐在寬敞明亮縣城第一中學的教室里，都是母親用雙手一梭一梭地織出來的布，換點小錢供我上學，每當我頑性上來，貪玩起來的時候，總感覺心里忐忑不安，仿佛母親在山村的夜幕下重復著左右拋織的動作，還隱約聽到母親每次卷布時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此時再大玩性也一下子全都跑光，思緒重新回到書本上來。

   那是個純情年代，我與母親心意相連，學校里的生活節(jié)奏是緊密而嚴格的，每個早晨出操的時候，寒冷的風從鼻孔到咽喉貫穿而入，火辣辣地生疼，眼淚也被嗆的流了出來，可是一想到母親織布機上晝夜不息的情景，她的身影頓時清晰起來，并占據(jù)我的整個身心，從此，我不再貪玩，就算作業(yè)全部做完，每次考試成績門門都是優(yōu)秀，卻還是嫌不夠滿分，開始長篇長篇地背誦課文，外語單詞，象母親每天重復著一個動作，與母親一起苦苦堅持，時間一久，竟然沒有苦的感覺，而是從心底深處涌起歡快的浪花，我終于明白過來，母親和父親如此辛勤勞作，男耕女織，就為編織明天的藍圖和理想，而我就是他們的成功和希望。記得我在十五歲多的時候，從學校拿回成績單，母親捧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再戀戀不舍地送到父親手上，父親長滿厚繭的雙手拿著成績單，我清楚地看到，一張薄薄的紙片在那雙捧得緊緊的手上，細細地顫動著。

   那情景至今記憶猶新，而那時的心情至今還回流不息，那就是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考的更好，原來這張輕如鴻毛的紙片卻是父母親心里比黃金還貴重的禮物，而父母親臉上的笑容也是我以后一生為之發(fā)奮爭先，不可懈怠的支柱和動力。雖然我到現(xiàn)在才詮譯出他們臉上的笑容，不僅僅只是滿意，而更多的是，他們看到了自己辛勤付出的汗水，澆灌出來一副美麗的藍圖，那份喜悅那份慰藉是他們最想要的幸福和快樂。我不禁為這對平凡的農(nóng)家夫婦，這個普通的鄉(xiāng)村之家，充滿無限敬意與自豪，這就是我智慧勤勞的父親，和我飽讀詩書晝夜伏織的母親。

   人生迢遙，歲月飄搖，一路風雨兼程，我也會常在異鄉(xiāng)雨夜里，靜靜地回憶那些童年趣事，那時候的母親常常恨鐵不成鋼，我也為老是管不住自己的野性而在母親的石子下悔恨過，也常想起在母親為我的頑皮而傷心的時候，不得不去為我請算命的先生為我推算，這孩子到底什么時候開聰明孔（那時候?qū)Χ碌慕蟹ǎ�，算命先生掰著幾個指頭挨次地掐了一遍，說：這孩子要到十歲行運。也就是說我要到十歲以后才慢慢明白起來，這么簡單的道理，母親竟是信奉得很，就那樣讓我任性了十年，十年后，我已是小學四年級野丫頭了，尋思著真的要如懂事了，于是，學著姐姐挑花繡朵，做飯做菜做家務，誰知被母親連忙一把奪過手中的針錢與勺鏟，瞪著眼睛對我說：這不是你做的事，你的任務是讀好書，這些你以后再學不遲。從此，我被母親指定坐在書房，做完全部的假期作業(yè)，就翻看她書柜里的那些線裝豎版的唐詩宋詞，還很多老版的神話小說，我的青春花季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聽著外面時代的節(jié)奏，卻彈著書室里的古曲詞調(diào)，雖然至今都不會慷慨陳詞地言之鑿鑿，但我仍然心存感恩，母親對我的期望之心超越了一切，母親不缺乏時代感，別人能夠的，她希望我更能夠。

   人生不可以重來，僅管我是多么想要倒回去再走一遍，從小被母親叫著書呆子的別名，總是這么長不大的幻想和期翼著，時間多變，它在突然抹去溫暖的笑容后，丟給我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過去了的永遠回不來了，如今一切都在回憶中。在這個母親節(jié)前夕一遍遍懷想，多想靈魂永在，靈犀長通，讓九泉之下的父母親感受到我的哀思，我的呼喚，我如天高如海深的父母恩情，假有來生，我一定要重新回到你們的懷抱，我們還在那個坐落于觀音山下偏僻的小山村里，過著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農(nóng)家日子，雖然清貧，而我們卻是那么專注地做著各自的事情，夏夜，火塘，清晨被母親一遍遍地催促著起床，睡意朦朧中我和姐姐還會爭著起床，等著姐姐梳理完她長辯子后，我們一起背著籃子鉆進屋后的青草林中，漫山遍野芳茵和著腳下泥土的清香，就那么讓我們陶醉的歡天喜地，假有可能，我和姐打滿一筐豬草后，再去采回一大抱蘭草花回來，獻給正在做飯的母親：“母親，母親節(jié)快樂！”
夜幕的窗口下，我雙手上舉，象是捧著蘭草花，又象是映山紅，閉上眼睛，久久不愿睜開……

作者: 桿子客 時間: 2021-5-8 11:06
兒女情長！

作者: 桿子客 時間: 2021-5-8 11:07

寫得真好！

作者: 沉香 時間: 2021-5-8 12:43
緩緩曲中意，深深母女情

。

作者: 沉香 時間: 2021-5-8 12:47
坦率地講，我現(xiàn)很怕讀到懷念母親的文章，若有感同身受處，不免悵然若失

。

藍姐姐，我很羨慕那些人到中年，父母還健在的人，那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

作者: 沉香 時間: 2021-5-8 12:50
此文自然流暢，幽默詼諧，讀來啼笑皆非，最后卻令人眼眶濕潤

。

母親節(jié)了，讓我們一起來懷念母親

。

作者: 許寧 時間: 2021-5-8 13:53
寫得好，難忘回憶，追思情，祝才女后半生快樂，笑口常開！

作者: 元帥 時間: 2021-5-8 15:03

作者: 元帥 時間: 2021-5-8 15:03
那年那月的回憶，讓人回味。。。。。。

作者: 雨后初晴 時間: 2021-5-8 18:19
祝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愉快！

作者: 小河 時間: 2021-5-8 20:52
一篇精致好文，讀來讓人感觸頗深。母愛之情永遠讓人難以忘懷！

作者: 小河 時間: 2021-5-8 20:52

作者: 鳳城春曉 時間: 2021-5-9 08:16

作者: 鳳城春曉 時間: 2021-5-9 08:17
母親節(jié)里思母親

作者: 八面玲瓏 時間: 2021-5-9 08:26

作者: 八面玲瓏 時間: 2021-5-9 08:27
精彩佳作。

作者: 閑云信步 時間: 2021-5-9 08:37

作者: 閑云信步 時間: 2021-5-9 08:37
祝母親節(jié)快樂！

作者: 視明眼鏡 時間: 2021-5-9 09:05
祝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愉快！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17

桿子客發(fā)表于 2021-5-8 11:06
兒女情長！

謝謝客版，祝家人母親節(jié)快樂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18

桿子客發(fā)表于 2021-5-8 11:07
寫得真好！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18

沉香發(fā)表于 2021-5-8 12:43
緩緩曲中意，深深母女情。

香版好，節(jié)日快樂，你是最偉大的母親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1

沉香發(fā)表于 2021-5-8 12:47
坦率地講，我現(xiàn)很怕讀到懷念母親的文章，若有感同身受處，不免悵然若失。

藍姐姐，我很羨慕那些 ...

感同身受，一樣的心情，怕思念又止不住思念，最傷最痛是母親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1

沉香發(fā)表于 2021-5-8 12:50
此文自然流暢，幽默詼諧，讀來啼笑皆非，最后卻令人眼眶濕潤。

母親節(jié)了，讓我們一起來懷念母親 ...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2

許寧發(fā)表于 2021-5-8 13:53
寫得好，難忘回憶，追思情，祝才女后半生快樂，笑口常開！

許版好，祝你夫人節(jié)日快樂，祝你母親---我的學長姐姐節(jié)日快樂！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6

元帥發(fā)表于 2021-5-8 15:03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7

元帥發(fā)表于 2021-5-8 15:03
那年那月的回憶，讓人回味。。。。。。

謝帥管，祝夫人節(jié)日快樂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8

雨后初晴發(fā)表于 2021-5-8 18:19
祝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愉快！

(, 下載次數(shù): 3)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9

小河發(fā)表于 2021-5-8 20:52
一篇精致好文，讀來讓人感觸頗深。母愛之情永遠讓人難以忘懷！

謝謝親，母親節(jié)快樂，你是偉大的母親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9

小河發(fā)表于 2021-5-8 20:52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9

小河發(fā)表于 2021-5-8 20:52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29

鳳城春曉發(fā)表于 2021-5-9 08:16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0

鳳城春曉發(fā)表于 2021-5-9 08:17
母親節(jié)里思母親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0

八面玲瓏發(fā)表于 2021-5-9 08:26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1

八面玲瓏發(fā)表于 2021-5-9 08:26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1

八面玲瓏發(fā)表于 2021-5-9 08:27
精彩佳作。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1

閑云信步發(fā)表于 2021-5-9 08:37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2

閑云信步發(fā)表于 2021-5-9 08:37
祝母親節(jié)快樂！

(, 下載次數(shù): 5)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32

視明眼鏡發(fā)表于 2021-5-9 09:05
祝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愉快！

(, 下載次數(shù): 3)

作者: 江湖水 時間: 2021-5-9 09:33

母女情深！

作者: 藍妮 時間: 2021-5-9 09:50

江湖水發(fā)表于 2021-5-9 09:33
母女情深！

江總好，祝家人節(jié)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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