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

摘星者

   陳年舊事

       作者 晏若恒

  走出故鄉(xiāng)已有三十四年了，然而小時候在故鄉(xiāng)的那些陳年舊事卻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甚到做夢都是故鄉(xiāng)場景。
  我的故鄉(xiāng)——何家山村，是羅田縣平湖鄉(xiāng)東北部的一個偏遠行政村。和尚垴主峰南面一支山脈，較平緩的一條山崗，經(jīng)村長度約兩公里，?自然灣落密密分布山脈兩側(cè)，版土面積不大，當年卻人口逾千。
  我的老家就是在山崗上端的“老提灣”，因我灣明朝出了一個在朝中主管教育科考，人事調(diào)度的“提調(diào)官”而得名。
  灣形呈交椅狀，緊靠龍脈，坐西面東，灣前三口應心塘，一線穿珠，遠近案山，逶迤細浪，左右龍虎，護守威嚴。灣落風水，堪稱寶地。
  我家老屋就在這把"交椅″內(nèi)，房屋一進兩重，分上下兩廳堂，中間天井，兩側(cè)廂房，布局合理，寬裕齊全。這是我祖爺爺那代留下的房子，透過這套房子規(guī)模，可以想象出我們家族當時也算是當?shù)卮髴羧思摇?br />   到了父輩，兄弟四人，相繼成家，這套老房子幾經(jīng)修改，分做四家，最多時還住五家，三十余人蝸居一起，自然擁擠繁雜，但也不乏熱鬧。
  無論怎樣修改，正廳一直保留公用。哪家有憂喜事，在這里舉辦。哪家請工匠師傅干活也都這里做，偶爾來了個算命先生或鼓書藝人，更不必說就在這里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的。這里是我們?yōu)忱镒罴�中最熱鬧的地方，平時茶余飯后除本屋人外，灣里人也愛來這里談今論古，我們小屁孩在大人當中穿來蹦去，充扮看他們心中的小丑或精靈。
  六歲，開始啟蒙讀書，學校由一棟何姓老祠堂改造而成。大門，石柱石獅，雕琢精細，進門丈許，木質(zhì)屏風，兩側(cè)有過道走廊通房間連正殿，屏風后兩口大天井，天井后面就是祠堂正殿。反顧進門屏風上層，是祠堂戲樓，兩邊經(jīng)過道走廊接木樓梯上下于正殿，戲樓及樓梯過道圍欄前沿，是傳統(tǒng)戲劇場景雕刻畫板，畫面清晰，惟妙惟肖。
  二，三，四，五年級都安排在祠堂幾間偏房里，細門細窗，光線昏暗，要是陰雨天氣，根本望不清黑板上的字。我們一年級在寬大，空蕩的祠堂正殿。上課時，常常望著幾個小朋友才能合圍的高大粗壯圓柱梁架，望著天井上白云藍天，望著形態(tài)各異雕像，不禁想入非非，走心分神了。冬季下雪天，天井四周掛吊的冰柱子足兩三尺長，宛如水晶簾子，寒氣逼人，我們的手足都凍得通紅腫僵，身子也在條凳上瑟瑟發(fā)抖。
  到了我讀三年級時，大隊決定新做小學。新校址就在這祠堂后面的山崗上，每周，三，四，五年級同學在上好課的同時，還要安排時間，輪流上陣打地基，做到課程勞動兩不誤，同學們挖的挖，挑的挑，你追我趕，干得熱火朝天。有的還把家里的牛，土耖，土車帶來，學著大人們耖土推車，提高效率進度。歷經(jīng)一年的建校，四年級開學時，我們終于搬進了寬敞明亮的大教室。
  我們那個年代讀書，在校經(jīng)常有勞動課，勤工儉學，回到家里還要做家務，星期天，農(nóng)忙假，暑假，寒假放牛，揀柴，扯豬菜。還要參加生產(chǎn)隊勞動掙工分。
  我家北面有座山，叫"黃泥牌"，西北與"里頭巖"相連，構成一道抵御風雪寒流天然屏障。這座山也是當年我們這帶人賴以生存勞作的主戰(zhàn)場。
  春節(jié)一過，人們上山挖老林開荒，備種芝麻豆物，記得大人常說:”正月挖金，二月挖銀，三月挖鐵，四月挖的百事冇得″。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山上樹葉青草吐嫩發(fā)新時，這山也像是換上一件嶄新綠裝，山上竹筍，茶葉，藥材也都出世了，人們也成群結隊挎著竹籃，趕著牛羊來到山上，見什么收什么。新長的枝葉也被割，一挑挑地送到水田浸泡，積造綠肥。
  秋天，大人們在上工空檔兒，來山上摸一把，砍點芭茅桿或黃荊條，駝到大隊代銷店換點煙酒油鹽。我們放假也到山上搞兩趟，換些糖果筆本。
  秋收一結束，人們爭先恐后拿著鐮刀充擔上山砍柴，不多久，山上就像剃了光頭似的，最后連再生蔸都被挖走，供冬季烤火了。由于過度開墾，放牧，采伐，幾年后，原本資源豐富的一座山，卻變成體無完膚，荒禿凄涼景象。山，在透支，也似乎在呻吟，而人們的心也在滴血，卻又無可奈何。
   山里人種田，路程遠，田地細雜，條件確實很艱苦，老天爺似乎是關顧著這里勤勞的人們，特在此留置幾件寶物。
  里頭巖，一荒坪中央有塊“桌子石＂，寬約一丈，長兩丈有余，高三尺，上面平滑。小時候，我們放牛，常在這上面抓籽，下棋；山上采茶抽筍的細嬸大嫂們，出山后習慣在這兒高喊幾聲邀約回家；還有因回家路程遠，又要趕農(nóng)活，所以家里送茶水飯菜也都在這石桌上，人們用餐小憩之余，也常樂觀說笑一陣。
  離石桌不遠，還有石屋，天生的幾塊大巖石堆砌而成。每當雷陣雨突來或烈日難當之時，人們就到石屋躲歇，石屋能容二十余人。神奇的是石屋頂上有一腳印，五個趾頭掌跡輪廓分明。老人們說這石屋是仙人搭建的，完工后騰云駕霧上天時留下的腳印。老人們講得神乎其神，我們聽得津津有味。
  收工回家，走一段，有一個沁水垱，人畜過此必駐足暢飲一番，牛羊在下面水垱飲，人則沿石板上爬幾步，一汨清泉從巖逢里流出，掬上幾捧，喝下去甘甜清爽，喝過就不想停。這泉水常年不斷，量足。
  大山，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雖然貧瘠，但我還是熱愛她，畢竟她給了我們供養(yǎng)，也讓我們在這里播撒過歡樂。
  深豁絕頂，曾是我們學電影里英雄人物打仗演習過的＂戰(zhàn)場＂；峭壁懸崖，我們敢于攀爬挑戰(zhàn)極限；樹上馬蜂窩捅過；山中野兔追捉過。最難忘的是，有一次，我們站在山頂，搬來石頭向山下放去，望著一個個石頭披荊斬棘，呼嘯而下，有時一蹦丈多高，勢不可擋，驚險場面直讓我們高呼過癮。這時候，山腳下田地里勞動的大伯大媽也被嚇得喊叫逃命，幸虧他們躲避及時，免遭傷害，但田地里莊稼毀壞不少，為這件事，我們都受到訓罵。
  少年懵懂輕狂，隨著一歲歲長大，逐漸成熟穩(wěn)重。遇感興趣事，喜歡思考，喜歡創(chuàng)新實踐，有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zhí)著癡迷。
  我有個細哥，比我大三歲，他做事很有心計，跟他在一起玩總覺得新奇。
  有年暑假中的一天，細哥帶著我們幾個小伙伴參加生產(chǎn)隊在沙坳這個地方鋤地。當時他已讀初中。這里太陽光格外熾烈，身上曬破了皮，腳下燙起泡，沒有樹陰沒有風，雜草鋤過即死。我們齊心協(xié)力，一鼓作氣把幾塊地鋤完，準備回家時，我拿起用玻璃酒瓶帶的涼茶水，一飲而盡。＂砰＂，不小心把瓶子摔碎了，細哥揀起瓶底看了看，“嗨！這還是個凸透鏡呢！在學校上常識課時，老師講，陽光射過凸透鏡能使火柴頭著燃，今天正好演試看看”，于是，細哥用木棍架起“凸透鏡”，找大人討要幾根火柴棒，小心翼翼地調(diào)試起來，果然，瓶底有一個刺眼的強光點，把火柴頭放置在光點處，幾個伙伴扒在四周，目不轉(zhuǎn)晴，凝神靜氣地候著，臉上的汗水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地上，沒有一個人擦一下，動一下，生怕錯過奇跡發(fā)生的那一瞬間。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了，奇跡終沒發(fā)生，直到大人們收工回家吃飯，見我們還沒回時，轉(zhuǎn)來找到了我們，并喝散我們回家。
還有一次生產(chǎn)隊放塘水抗旱，由于大塘漏管堵塞不能自然放水，生產(chǎn)隊安排了幾個勞力去抬抽水機，準備抽水抗旱，首先他們抬回了橡膠管子，接著又去第二趟抬柴油機和水泵。
  聽說抽水，我們可高興了，都去趕熱鬧。看到塘埂外比塘水面要低很多。又是細哥想起了學校上課的時候，老師講的虹吸現(xiàn)象，只要出口比進口低，管腔內(nèi)沒有空氣的狀況下，水是可以吸導出來的。于是，我們幾個在細哥指導下，搬弄橡膠水管，按照虹吸原理，把管子出口端封好，從進口端用水桶灌水，直管子里面的水灌滿了，再放入塘水里，打開出水口，按理論應該是切實可行的，可是實際操作起來是很難成功的，一次兩次三次都失敗了，我們不放棄，認為放管子的時候進了空氣是失敗主要原因。于是我們再次把引水灌滿后，脫下我們的衣服把進口端管口堵封嚴實，迅速放入水里，一，二，三，兩端同時開啟封口，成功了！成功了！滿管子的水撲通撲通地傾瀉下來。向著如饑似渴的大片秧苗流淌。
  當大人們抬著抽水機到來的時候，塘水已經(jīng)灌溉了幾坵田。大人們既驚訝，又高興。笑呵呵的夸道：“還是讀書的伢有心竅兒�。　�
  大山的孩子，經(jīng)年累月沒下過山，目之所及，除了山，還是山。我們幾個小伙伴常在一起猜測，爭論，山下是什么樣子的，山的那一邊又是哪里？
  黃泥牌西面，連綿群山有一缺口，俯瞰下去，一隅洞天宛如桃園，有田園，有灣落，有小學，特別是有段土公路，望到田園有人耕作，學校有孩子們出入，也隱隱約約聽到雞鳴犬吠和學生們的讀書聲。最讓我們興奮的是，公路偶爾來了一臺手扶拖拉機，從出現(xiàn)到消失大約5分鐘，只要有車出現(xiàn)，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兒，望車。直到消失，才依依不舍回神感嘆：有車多好哦，出行不走路，貨物不用扛！
  終于有一次，我們在晏慶云老師帶領下，以勤工儉學名義，班上組織搞小秋收，砍的黃荊條和芭茅桿過秤賣給大隊代銷店后，我們又要求自己運輸送到平湖供銷社，一來掙點每百斤八角三分錢的運費錢，二來也借此機會下山見見世面。
  第一次出遠門，心里多高興，天剛亮，同學們都吃過早飯從四面八方走來，20斤，30斤，40斤各人駝著各人前一天捆好的小捆捆，嘰嘰喳喳上路了。
  走過塔兒灣，上馬兒沖，就要下牛頭巖了。站在巖頂向下望，真是“青冥浩蕩不見底”，腳下有落空的感覺。羊腸小道在山間迂回，人在路上行走，路邊雜草藤條羈絆，跌跌撞撞，路面坑洼不平，石級臺階動搖不定，令人膽顫心驚，稍不小心，不是腳崴了，就是腰閃了，或是滑倒擦得皮破血出。
  “一個接一個地走，不要急，不要趕，腳踏穩(wěn)，注意安全”，晏老師挑著百多斤的擔子，還不停的喊話。
  全班四十多學生，每人駝著一捆黃荊條，一字排開，沿山路盤旋而下，就像是一條出山之蟒蛇，也像是一支作戰(zhàn)行軍的隊伍，頗有幾分壯觀。
  經(jīng)過近兩個小時的艱難行走，九點左右終于來到牛頭巖山腳下的小河邊，河水清澈見底，河床怪石嶙峋，雖然是小河，可我們大山的孩子們，從未見過，也覺得稀奇。于是，幾個男同學轉(zhuǎn)起褲管，追不急待就想往河里跑。
  “站�。�熱人不能過冷水河，熱人過冷水河會抽筋的，這是老人們的經(jīng)驗傳教。同學們，先在河邊休息半小時”。晏老師急忙大聲喊。
  于是，大家都在河邊一棵大柳樹底下休息。等后面同學都跟上，晏老師問大家：“有同學受傷沒有？”
”沒有！”
“苦不苦？”
“不苦！”
“累不累？”
“不累！”
“開心不開心？”
“開心！”
  同學們回答震耳欲聾，只有后跟上的幾個同學還在喘著粗氣，熱得象紅蝦子樣，沒有發(fā)聲。
  “不苦，不累，都是假的，但同學們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值得表揚。大家都很棒！”
  晏老師稍作停頓后，語重心長地接著說：“同學們啦，這就是我們何家山人祖祖輩輩與外面交通的道路，因為我們生在大山頭，窮山崗，吃了別人沒吃過的苦頭。我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要改變家鄉(xiāng)面貌，唯一的一條出路就是要好好讀書，學知識，長本領，將來成為國家有用之才，回報家鄉(xiāng)，建設家鄉(xiāng)�！标汤蠋煹脑�，讓全場鴉雀無聲，同學們也似乎把這段話刻骨銘心了。
  為調(diào)劑氣氛，晏老師又講了一個關于家鄉(xiāng)傳說故事。
  “同學們，大家回頭看看，我們剛才走過的那座山像什么呀？”
  “像一頭牛！”同學們按著草帽，仰望山頂，異口同聲回答。
  “對，像頭牛，這山就叫牛頭巖。這山北面，何家山通方家沖白果樹灣還有一道山脈，形如一匹馬，稱“馬鞍腰山”。
  “相傳，遠古時期，天宮跑出一牛一馬，下到凡間，并駕齊驅(qū)，一路東奔，肆無忌憚，沿途踐踏毀壞了百姓莊稼財物，跑至我地，遇一得道高僧，手持法杖，一杖下去，牛馬來不及躲避，就擊斃于法杖下。隨后，這場景化作山脈，即高僧化為‘和尚垴’，法杖就成何家山一段均勻平坦的山崗，牛馬分別化作的＇牛頭巖‘，‘馬鞍腰山’，定格在“法杖”之下，曾經(jīng)危害人間的魔獸，乖乖地讓人們世世代代從它身上開路踏行，成為何家山人西出下山的階梯�！�
  “哈哈哈哈！”一陣純真的笑聲在河谷回蕩。
  故事聽完了，同學們脫了鞋，轉(zhuǎn)起褲，涉水過河，繼續(xù)著后面的行程。
  十一點左右，終于到達平湖供銷社，這里幾輛大汽車已在裝貨，我們也把貨集中過秤后裝到車廂里，只見我們的貨裝在車里才占一個小角落，哇！這汽車太了不起了，同學們左瞧瞧，右瞄瞄，路途勞頓早無蹤。
  隨后，晏老師又帶我們?nèi)ス淞似胶�街道，近距離見到汽車駛過，汽笛嘹亮，塵土飛揚。看過供銷社門市部，貨物琳瑯滿目，場面不知比我大隊代銷店要大多少倍。晏老師挑選了幾十本圖書，帶回去供我們課外閱讀。最后，帶我們?nèi)ゲ宛^吃了饅頭，喝足水返程回家。
  下了一趟山，去了一趟平湖，同學們興奮不已，同學們議論了好幾個星期。
  后來，我們在平湖中學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走這條路，星期六回家，星期天挑著米、菜、柴上學去，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回家洗個澡，星期天上學又是一身汗。那時候?qū)W校一斤米，配四斤柴，才兌換一斤餐票，學生憑餐票就餐，學校只提供稀飯和干飯，沒賣學生炒菜，學生只能從家里自帶腌菜。
  遇上熱天，菜吃餿了，偶爾也在星期三請假回家換點新鮮的，下午散學帶著作業(yè)回家，第二天早晨必須要趕到早自習課。記得有一次我回家，晚上做完了作業(yè)睡覺，沒睡多久就醒了，心中有事睡得不踏實，窗外皓月當空，那時家里沒有時鐘之類，猜想可能快天亮了，再不起床準備走，趕不到早自習要挨罰，不由多想，立刻起床，邀好灣里另一個同學，各自點著煤油燈，弄了點吃的，備好腌菜，挎著書包就一起出門上學。
  走過幾個灣，才聞見雞叫，路過灣子時，大黑狗追趕，吠個不停。山路上，野兔子見我們驚慌逃躥，夜鶯叫聲格外恐怖陰森。我們壯著膽，向前跑，二十多里路程趕到學校，天還沒亮，好久，起床鐘響了，我們走進寢室，同學們都驚訝。
  我也即興作了一首小詩：
  雄雞未啼星未落，
  我背書包就上學。
  要問力量從何來？
  備戰(zhàn)高考急心窩。
  過幾天，這首詩還居然登上學校黑板報。
  陳年舊事，陳年舊事，說不完，道不盡，故事里有喜有樂，但更多的是無奈和辛酸。
  三十多年來，我只要回趟老家，都喜歡到處走走，觸景生情，尋找曾經(jīng)的影子。唉！逝者如斯夫，往事哪能追！
  欣喜的是每次回老家，都有新變化。如今的何家山，再不是昔日窮山崗，公路早就修上山，進組進灣，家家住上小洋樓，戶戶都有小汽車或摩托車，自來水，寬帶通信網(wǎng)，全覆蓋無盲區(qū)，垸落整治有成效，往日臟亂差不見了，村莊美化亮化，整潔有序，面貌煥然一新。
  昔日透支得讓人心痛的黃泥牌，已是一片樹木茂密的“原始森林”了，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動物植物重現(xiàn)山林。太陽能曬破皮的沙坳，這里已是光伏發(fā)電場，熾烈陽光轉(zhuǎn)化電能，為村集體創(chuàng)造收入。農(nóng)田水利建設有扎實推進，排灌方便，無須再耍小聰明。
  每次回家也都喜歡和叔嬸哥嫂們交談，他們都說現(xiàn)在日子好過多了，學生們上學，鄉(xiāng)親們進城辦事，家門口就可以搭公交車，再也不用走牛頭巖，馬鞍腰山路了，學生餐飲大改觀，講究品質(zhì)營養(yǎng)，讓學生及家長們都放心。
  邊遠山田，陡坡地早就停耕不種了，種點好田，機械耕作也輕松多了。
  哪家孩子今年取了大學，哪家兒子又娶了個外地媳婦回，哪個外面包廠賺錢發(fā)財……
  話匣子打開就議論不停，大家搶著說，眉飛色舞，笑聲不斷。
  我問一句：“現(xiàn)在不再勞累了，閑下來的你們都干些什么呢？”
  “玩手機，拍抖音，跳廣場舞唄！”
  “好�。∧銈円哺�上城里人步伐，追求現(xiàn)代時尚的生活了！”
  我由衷地祝福她們，為她們的幸福而高興。
  特定的環(huán)境，造就特定的人群。何家山人骨里里固有一種不怕苦，不服輸，敢拼搏的基因。他們都有因窮思變，愈苦愈奮，愈挫愈勇的共性。隨著改革開放經(jīng)濟浪潮涌動，何家山走出去的人遍布大江南北，祖國各地，為祖國建設貢獻自己力量，成為時代弄潮兒。特別是高考制度恢復以來，這里每年都有大學生走出大山，他們學業(yè)有成，進入社會，都成為行業(yè)精英，單位骨干。他們當中不少人走上領導崗位。
  半個世紀來，故鄉(xiāng)變化太大了，真可謂翻天覆地，我見證感受得真切。成績?nèi)〉茫�功歸共產(chǎn)黨的正確路線指引，得益于共產(chǎn)黨為人民謀幸福的使命初心。沒有共產(chǎn)黨，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chǎn)黨就沒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脫貧攻堅，故鄉(xiāng)成功實現(xiàn)脫貧摘帽，鄉(xiāng)村振興，必將給故鄉(xiāng)騰飛插上強勁翅膀。
  看，羅田縣委縣政府提出的“產(chǎn)業(yè)羅田”，就是要各地因地制宜，科學謀劃，內(nèi)引外聯(lián)，通過整合資源、土地流轉(zhuǎn)發(fā)展和培育特色主導產(chǎn)業(yè)，帶動農(nóng)民增收致富，努力實現(xiàn)農(nóng)業(yè)強、農(nóng)村美、農(nóng)民富。為鄉(xiāng)村持續(xù)發(fā)展增添動能。
  據(jù)悉，我的故鄉(xiāng)已列入平湖鄉(xiāng)提出的十里茶葉產(chǎn)業(yè)帶和十里藥材產(chǎn)業(yè)帶雙重規(guī)劃范疇，這是一個好的開端，我想隨著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部署深入落實，國家利好政策接踵而來，堅信何家山人一定會把握機遇，憑勤勞智慧，開創(chuàng)一個更加美麗富饒的家園，過上更加幸福安逸的生活。

江湖水

從文章中看到了山村的巨大變化！

天馬星空

天馬星空

天馬星空

鳳山樵夫

一蓑煙雨

何家山人骨里里固有一種不怕苦，不服輸，敢拼搏的基因。

一蓑煙雨

一蓑煙雨

一蓑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