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安能眼花繚亂中

肖意哲藝術家

廠長敬酒是當仁不讓的。正雄舉起酒杯說“謝謝廠長，是你照顧我了，沒有你的收留，就沒有今天�！�

廠長想，那女孩對正雄癡心，自己怎么能參與進去呢，就去把帳付了，吃了點飯說：“我先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用。”

這下就三個人了，英子的愛慕之心一下子噴發(fā)出來，狠狠地在正雄臉上親了一口，旁邊是自己媽也不顧害羞了。

“你，你沒喝多吧，我們不喝了，吃飯吧�！闭�雄尷尬地說。

梅子一個人在家好等，正雄是不是喝多了呀。打電話，手機無法接通，怕是信號差。一會自己的手機響了，以為是正雄，一接聽是個女的打來的：“我們在喝酒，一會我送他回來�！本蛼鞌嗔穗娫�。

那女人是誰，電話是正雄的，反打回去又關機了。心里好難受，對這個男人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胡思亂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招來，又不知道他在哪個酒店。

一會兒手機又響了，看也不看就開始接，第一句話：“你在那個酒店吃飯，快告訴我，我來接你，剛才那女人是誰，你快告訴我！”

說到這里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姐，是我，你怎么啦！”

一聽聲音咋那么熟悉呀，可能為男人的事急的緣故，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女人的聲音。電話那邊又在叫：“姐，是我呀！春華！”

原來是妹子，看我的記性，“呵呵，妹妹好呀，你看我的記性，咋沒聽出來呢，你好吧，事情處理得好嗎�！泵纷于s快問下她的婚事。：“你爸媽沒說什么吧！”

春華說：“都很好，謝謝姐姐掛心。說好了我們的婚事。唐家說出伍萬元作為彩禮。這二天我就回寧波�！�

“呵呵，呵呵，你媽沒罵你呀，你爸爸沒打你呀！”梅子故意那么問，逗她一下。

春華說：“沒有啊，現(xiàn)在事都出了，打罵有用嗎�！�

“那是，那是，你走出農(nóng)村來到城市，嫁個城市郎也不錯！”梅子安慰她一下。

“事情成這樣子了，你說這個男人從外表上看，拿得出手嗎。怎么覺得很丑，配不上我似的，后悔也來不及了！”春華這些話大概有點出自內(nèi)心。自己第一次就稀里糊涂地順著他睡在一起了。

接完了春華的電話，雄還沒回來呀。這電話也打了好長時間了。還是向他工廠的方向找找他看吧。

酒店中二個人喝得差不多了。英子真是第一次喝酒的，媽媽看她那樣喜歡正雄，要讓女兒內(nèi)心的憂與相思情發(fā)泄出來，積在心里怕出毛病。這樣做，她自己也不知道錯沒有。在她上洗手間時，英子竟然抱著正雄啃了起來，正雄一興奮還以為是梅子，就順著了一下，但馬上驚醒，推開她說：“對不起，眼睛模糊了，你，你沒問題吧，我們回去好嗎�！�

那一幕被從洗手間出來的媽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也沒有說。

二個人相互攙著向前走，英子嘴里一個大哥的叫，一個兄弟的叫。叫叫，就叫錯成小姐，叫小姐像也不對，就叫妹妹。叫妹妹像也不對，就叫哥們。叫來叫去，突然來了一句：“怎么像我老婆！”

“我就是你老婆呀，啊啊啊 ！”英子說得得意的樣子，“你不親，老婆親誰呀！”

正雄停下歪歪亂竄的腳步，身子斜在英子身上有氣無力：“真的，真的是我老婆！“舉起手斜指在前方。

英子突然清醒許多：“那是誰呀，我怎么不認識，你瞎說，我才是你老婆！”

正雄把手用力一甩說：“老婆，老婆，我在這里！”說罷自己動著像打醉拳腳步向前走。

英子媽媽一直跟在后面看著年輕的人，雖說是自己的女兒，但也想她能夠幸福，她是女人，知道女人就是一根筋，認定了誰，就是難以忘懷。正雄他又沒結婚，女兒機會還是有的。只要她開心，做媽的一定支持。所以不管她，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情愛觀。一看到梅子來了，怕女兒要吃虧，就跑上來說，“他喝高了，我們把送回來�！本屠�著英子往回走。

英子走幾步又回頭看看，走幾步又回頭看看，直到看不到心中的男人就不看了。

梅子心里的個氣呀真沒地方出，對雄真是愛恨交加。愛時恨不得天天抱著他，恨時又恨不得咬他幾口。看到他喝成這個樣子，什么恨都沒有了，只剩憐愛之情。一個大男人身子又重，倚靠著自己，還要用手扶住他好累好累的。七折騰八折騰的，終于到了家門口。讓他本著墻自己打開門，一扶進門他就四腳朝天地往床上一躺，一會就睡著了。

聽說水果可以醒酒，水果又沒有，就給燒碗蛋湯吧。一會兒湯也燒好了，他就是不醒，就涼會再喝。把他的鞋襪脫下來，用熱水先給擦個臉，再把他身上擦干凈，不然怎么睡呀。又把腳給洗一下，把人慢慢順過來睡，不然自己就沒法睡了。又把他弄醒喝湯，誰知一弄醒他就說，“喝、喝、干杯，干杯。”

梅子不理睬他，困難地扶起來喝湯，慢慢地把一碗喝光了。

湯沒喝還好說，喝了沒多長時間，就聽：“哇，哇哇··· ···”幾聲吐了一床。

一股難聞的酒氣撲鼻而來，梅子趕緊用手捂住鼻子。一小會兒，拿些餐巾紙給他把臉擦干凈。再用草紙把嘔吐物弄到垃圾桶里。又用干凈的布鋪在上面，再把被子調(diào)一頭來將就著睡。床上只能那么樣了，趕緊的把垃圾桶換掉，酒氣太重了。

這一宿梅子好大半夜也睡不著，旁邊有酒氣。心里想著就嘔氣。他怎么又與那女人搞到一起了呢。而且那親密勁是自己親眼所見。恨不得把他搞醒問個清楚，怕他醒了又吐就更麻煩了，大半夜的問也不好。輾轉難眠，說不出來的痛楚如長江之浪上層層地向心頭涌動。想歸想，痛歸痛，自己什么時睡著的也不知道。

外面小狗叫，叫得心直跳。忙往窗外望，原來天光了。

人醒了，就睡不著，不要說是天光了。想想床上的亂攤子要處理一下，他又沒起床。就叫他起來，叫了老半天終于把他從美夢中叫醒�！拔乙�睡覺，我頭暈。我要睡覺，我頭昏。”正雄不停地叫著。

她就把沙發(fā)弄好，下面放件大衣。把他扶起來躺上，身上再放件自己的風衣。

放了好多洗衣粉把床單被條浸泡了半個小時，泡的時間長好洗些的。

泡被子時又翻開正雄手機，看看有沒有英子的電話，有的話，發(fā)個短信教訓一下。從頭翻到尾，從尾翻到尾。又從頭翻到尾，從尾翻到頭。怎么也找不到英子的手機號。原來，正雄以前有英子的號，從梅子鬧了一下之后就把那號刪除了。

洗了好幾遍，不洗干凈又怕酒味還在。洗干凈了，又清洗了好多遍，還是怕酒味去不掉。以前洗被子是與正雄二個人擰的，今天一個人怎么也擰不動。被子又長，她把擰好了一半放在肩膀上扛著，再往下擰，弄得衣服也濕透了。一會還打冷顫。被子找個地方曬起來，又怕起風，找了4個夾子夾牢。洗好了也松了口氣。渾身像散了架一樣，躺在沒有被子的床板上，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又不能睡，還要上班呢。早飯也沒做。這個臭男人今天我看他怎樣上班，反正我早飯做好。燒點稀飯，去買二包榨菜回來，想想又去買幾根油條。只等他醒來就要好好搞清楚昨晚是怎么回事。要真背著我與她混在一起，真不能饒他。

等他醒來沒醒，去叫又叫不醒，就自己先吃，不然上班就晚了。

快上班的時候他突然醒過來說，“我怎么睡這里呀，我頭有點不舒服。被子怎么沒有了呀�！笨礃幼影炎蛲淼氖陆o忘記了。

“你昨天怎么跟那個狐貍精搞在一起的，你老實說！”梅子這下真生氣了，“你們玩得開心，瘋得肉麻也就算了，你看你自己搞的，吐得一床，清早我就起來洗，你把我當人嗎，當老婆來看嗎，雖說我們沒結婚，與結婚有兩樣嗎，不就差個紅本本嗎。你讓人好痛心！”一邊數(shù)落著，二行珠淚下一滴滴地向下滑落。

這下可把正雄搞懵懂了。想想昨晚什么也沒做呀。就說：“英子是廠長叫來的，因為她媽媽也在，廠長也在一起喝酒，不信你問廠長，廠長手機號我給你，”并報了廠長的手機號，看她只管哭又說：“要上班了，我把廠長的電話寫給你�！背�下了廠長的電話給梅子，梅子就放在手上拿著。

“那女人叫你老公，是怎么回事！”梅子又加一句。

“我怎么知道叫我老公呀，叫我老公我又不吃虧�！笨醋约喊言捳f錯了，又趕緊說：“她沒結婚的小姑娘，你說，我會吃虧嗎�！惫室庑�，想逗他一下。

“你還有臉笑，真不要臉，現(xiàn)在我上班，給你個機會，晚上你好好交待清楚。今天我會打電話你廠長。如果你離不開那女人，我讓床，我退出。如果你不喜歡那女人，她又纏著你，我們就不要在這里呆了，呆著等感情破裂時后悔就來不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說著憤憤不平地上班去了。

梅子的一番話倒是有進有退，達到進退自如的程度。想想梅子是真心待自己，依稀記得昨晚像是吐過，那一吐肯定在床上。自己身上也像給擦了一下，這樣服侍我，只有媽媽這樣對自己做過。想想好愧疚。這樣女人那里找，找她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英子雖說美麗漂亮，學問又高，家里又有錢。那樣能夫妻間的患難與共嗎。她那一頭熱的狂愛，愛我什么呀，對她來說，我就是個窮光蛋。她一時腦袋發(fā)熱可不能上當。梅子與自己同甘苦，那樸素大方加上聰明的儀表，是別的女人不能替代的。也是的，英子不時這樣鬧一下，我與梅子的感情一定會有崩潰一天。

梅子說得對，要想長期過日子，但一定要擺脫這個女人，擺脫的辦法就是躲避。往那里躲呢，寧波就那大塊地方。

去廠里上班行政又碰到了，還對著自己笑，笑得好怪好怪的樣子。笑得他心直冷。這一天上班除打幾個電話聯(lián)系客戶外，心里總想起早晨梅子那淚流滿面的樣子，心里不時告誡自己，正雄，你千萬不能對不起這么樣的好女人，那樣你會后悔一輩子的。如果事情一晃而過，光陰不可能倒流的。

想想心就煩。手機響了，一看是春華的號：“哥哥，我來寧波了，你們好吧！”

正雄：“我們這里很好呀，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

春華說：“上次電話里聽出姐姐好委曲的樣子，你要好好待她，她是個好女孩�！�

春華的電話也給他敲響了一次警鐘。

晚上回家買了幾個冷菜，一瓶可樂，就不買酒。這酒太誤事了，有可能把他戒掉。把菜準備好，酒杯也準備了，等她回來喝請罪“酒”。

梅子一回來他就跑上去說：“老婆大人駕到，里面請�！�

梅子不睬他：“今天我給你廠長打電話了，他說在中途他就回去了，以后發(fā)生什么，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正雄馬上說：“我對不起你，說真的，今天一天我總是想起你的愛是那樣堅定不移，你人的氣量是那樣大度�！�

正雄沒說完梅子就不耐煩了�！澳闵倌迷捄逦�，我想好了，不行，我們就散�！�

正雄扶梅子坐下說：“今天早上你的話提醒了我，那個煩女人，我惹不起，難道就躲不起，現(xiàn)在我倆商量一下，我們怎樣躲開她�！�

聽正雄這么一說，梅子心就寬亮了許多：“那好呀，你先說怎樣做，我一切都答應�！�

正雄倒上二杯飲料，遞給梅一杯，自己拿一杯。梅子一見就怪了，他那么愛喝一口酒的，今天怎么啦：“你的酒呢，要喝我去買一小瓶回來�！�

“別、別，我從今天起，盡量不喝酒，那酒太礙事了，再喝下去，老婆也喝沒了�！闭�雄邊說邊笑。

說得梅子也笑了，這次是真心的笑：“我相信自己老公是真心待我，我們考慮把結婚證辦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沒想到她又提結婚證的事，“不是不想結，沒有到結婚的條件，現(xiàn)在還養(yǎng)不起家。我拿什么給我心愛的老婆！”正雄說的是真心話。

“我要你給我什么呀，不就是要你的人嗎，人好比什么都好。只要我們肯努力，一切自己慢慢能創(chuàng)造出來的�！边^一會兒又說：“可以先不要孩子，等條件成熟再說。”

正雄那不想結婚的，總覺得草率對不住梅子�！斑@樣吧，我們先商量，怎樣擺脫英子吧！”這才是主題。

梅子想，只要在寧波混，不可能不見面的，她知道我們在那里，路程又近，怕是找也找來了，為主的是擺脫她，只有跑遠些�！拔覀円獢[脫她，就不能呆在寧波，那里黃土都養(yǎng)人。發(fā)展得快又好，中國就幾個城市北京、上海、廣州。上海是大城市，空間更大，要么我們?nèi)ド虾！！?/font>

“上海是可以，我們先到上海哪里呢，人生地不熟的，明天網(wǎng)上查看一下，再定上海去的落腳點。你看如何？”他怎樣想的就怎樣說。

梅子當然同意：“可以呀，說不定去上海，我們會發(fā)展得更好！”

正雄又思索半天，“我有個想法但還不成熟，我廠長不是要向大方向發(fā)展嗎，產(chǎn)品能進入上海，也能從上海進入世界，這是個好的方向。明天我探一下廠長的口氣，在上海設個辦事處，我們來打理，門面等費用自然由廠里出�！�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你明天試試看，沒試過怎么知道不行呢！”梅子高興地說。

正雄嘻嘻一笑說：“更聰明的事還在這里呢！”說罷把梅子按在床上。

梅子經(jīng)正雄一摟一抱就軟了下來:“你總是那么樣，讓人心里準備也沒有，你真壞！”

第二天一上班正雄按自己昨天晚上商量好了的，盡量爭取工廠在上海設辦事處，由他來開發(fā)業(yè)務。但怎說呢才讓廠長感到有利可圖呢。想來想去，不如寫個書面的東西遞交上去，讓廠里研究決定，這樣顯得重視一些，比口頭表述要正規(guī)些。

上面標題是：建議我廠在海設立辦事處。下文是：尊敬的廠領導大家好，我來廠時間不長，經(jīng)歷了工廠質(zhì)量與銷量的快速增長歷程。感謝工廠給我一次全方位的學習機會，讓我學到了更多的知識與產(chǎn)品技術流程。從目前我廠的發(fā)展狀況來看，只要肯下力氣，動腦筋在北京、上海、廣州這樣一線大城市設立辦事處，我廠定會從小廠走到大廠，從大廠走到大公司，從大公司走向成集團公司，這樣的宏偉目標是每一個人都愿意看到的。我分析了下目前一線城市的發(fā)展狀況，北京是首都先且放一放，上海是國際都市發(fā)展空間大，廣州發(fā)展空間··· ···寫好后親自送到廠長辦公室。

小唐說給春華家伍萬元作為彩禮時，在意見上與他媽起了分岐。她媽說：“伍萬不是小數(shù)目，你們與我商量過嗎，現(xiàn)在反正有喜了，彩禮也就免了。”

小唐爸說：“我是家里的主人，這點權利都沒有嗎，存錢干嗎呀，不幫兒子結婚干嘛，給人家5萬彩禮算少的了，在我們這里沒十來萬你拿得出手么！”

“是的，說好了給人家的錢，一定要給人家的，我們是城市人，要有城市人的樣子。”小唐又說“一家人吵什么吵，幸虧春華不在身邊�！�

不管怎樣爭吵，他媽就是不同意給錢：“要么這樣，說錢有點緊張，等結婚以后再說。”

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也沒辦法，拿好春華家的結婚證明，小唐與春華到民政局把證給領了，順便去超市買些喜糖四處發(fā)發(fā)，春華把糖發(fā)到茶樓時，羨慕死了些姐妹：“你好有福氣呀，找了個本地郎君！”都說些恭賀的話，說得春華她心花怒放。

小唐家定了個日子，不大辦婚禮，請親戚朋友集一集。算作兒子結婚了。還沒忘記給春華爸媽打電話說，先說的5萬無彩禮，這段經(jīng)濟緊張，等婚禮過后再湊齊送來。

肖意哲藝術家

安能眼花繚亂中

張二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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