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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胡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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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東升

胡仲武,筆名胡靖,羅田縣勝利鎮(zhèn)落梅河人。1982年10月入伍,歷任武警湖北省總隊第四支隊九中隊戰(zhàn)士、支隊輪訓隊文書、支隊政治處書記員、放映組組長。1990年調(diào)任武警黃岡市支隊,因成績突出,先后三次榮立三等功,破格提干,歷任任支隊干部股干事、組織股長、政治部副主任等職,2005年武警中校退役。其新聞、文學作品見諸于《人民日報》、《解放軍報》、《人民武警報》、《橄欖綠》、《湖北日報》等報刊雜志,被官兵親切譽為“戰(zhàn)士作家”

緣聚鄂北

1982年10月30日下午,我們羅田縣勝利區(qū)的新兵,陸續(xù)被各大隊用拖拉機送到勝利區(qū)政府報到,報到集中后統(tǒng)一安排在區(qū)政府辦公樓二樓的木樓上。

二排長吳秋成是部隊來羅田負責勝利區(qū)接兵的首長。吳排長個子瘦高,二十六七歲年紀,眼睛細長,眉毛很濃,國字臉,操著廣東普通話,說話聲音宏亮帶有磁性,穿著四個口袋的上綠下藍軍裝,腳穿擦得烏亮的黑大頭皮鞋,軍帽上的紅五星特吸引人眼球,甚是威武雄壯。跟在吳排長身后的還有個年輕戰(zhàn)士,名叫戢太華,湖北房縣人,大約二十一二歲,人長得端庒好看,大家喊他班長,一路上他具體負責我們?nèi)粘9芾矸⻊铡?/font>

勝利區(qū)的新兵當時來自下面所轄的涼亭河公社、落梅河公社、固基河等三個公社,新兵將近三十人,基本上是每個大隊一人。

那天傍晚時分,吳排長在勝利區(qū)院內(nèi)集合所有新兵,我印象最深的是吳排長在點名時,要求喊到名字后要答:到。而十幾年來在學校老師點名時,我們總是答:有。

吳排長在隊伍前簡單向我們介紹了行程安排和紀律要求。就這樣我勝利區(qū)三十個兵,來自不同的山村,懷揣走出大山的夢想,開始了人生的當兵之旅。

離開勝利前的那晚,區(qū)領(lǐng)導組織我們在政府院隔壁電影院專場看了一場《王老虎搶親》的電影。

胡仲武是落梅河公社陳家山村送出來的兵,與我所在的公社相距二十來公里,當兵之前我們互不認識。那天點名后才聽到胡仲武等一大批陌生名字,從此我們今生有緣在襄樊、棗陽270共度激情燃燒青春歲月,見證共同成長日日夜夜。

1982年10月31日早晨五點三十分,滿載我們新兵的大客車從勝利區(qū)政府院內(nèi)出發(fā),從我家鄉(xiāng)涼亭河的公路上駛過,在三里畈區(qū)政府門口裝載完三里畈、七道河、大崎等公社的新兵后,三輛大客車滿載著我們羅田北部100多名新兵,在鞭炮聲中、在親人叮囑呼喊聲中,一路疾馳,過黃岡、新洲直奔武漢,下午二點左右到達武漢江北兵站。晚八點集合上火車,9時25分火車開動,火車載著羅田浠水兩縣200多名新兵駛向我們陌生而憧憬的營地——襄樊。

真正認識胡仲武和其他戰(zhàn)友是在部隊新兵訓練結(jié)束分兵下連隊后。這之前在襄樊團部新兵連訓練時,先是以各公社新兵為單位組成訓練班集中軍訓學習生活。

1982年11月25日早上八點鐘,羅田、浠水兩縣200多名新兵全部在團部辦公大樓前訓練場地上集合,團領(lǐng)導宣布分到各中隊新兵名單。吳秋成排長接兵后回到部隊就直接擔任我們新兵訓練排的排長,分兵前他就告訴我,我被他點名要到了九連。宣布名單時,聽到同時分到九連的有胡仲武、史中朝、毛勝前、舒正文、方修波、方修良、邱犬華、楊申明、王金原、石先庭、游正民、尚學清、郭興國、馮丙銀、袁金祥、郭志祥、華新年等。

我第一次認識胡仲武也是在下連隊的車上。胡仲武給我第一印象是臉生得白嫩,看上去象姑娘般細滑,根本不象落梅河大山上長大的伢,更不同于我們這些山里經(jīng)風見雨,常年日曬雨淋曬黑粗糙的皮膚,看上去象個白面秀才書生。他個子勻稱,頭上發(fā)際略高,頭發(fā)黑亮,兩眉帶豎立狀,眼大有神,臉長口闊,說話聲音響亮干脆,性格柔中見剛,與人相處中不見鋒芒,忍隱而處。后我回地方后從事組織工作,經(jīng)年閱人無數(shù),才知胡天生異相,才藏于形,形隱于市,確有貴氣,必定發(fā)達。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當兵的第一任連長廖水生。廖連長站在團部九連新兵集合地,一眼望去,廖連長一米八多彪形大漢,穿一身半舊軍衣,帽微下的大圓臉上一雙大眼睛威氣襲人,望一眼就有心顫抖感覺,說話聲音宏亮,語速快中帶緩,略帶女性特有的尖脆聲音,黃梅腔普通話通過他口中講出來著實好聽,給人第一印象他渾身上下威嚴無比,卻又嚴中有柔、柔中有情。

第一次廖連長問我話是在棗陽興隆鎮(zhèn)車箱上休息時。當時我們下連隊乘坐的是270處的解放牌大卡車,廖連長,吳秋成排長與我們新兵擠在一起坐在背包上。車到興隆鎮(zhèn)時前方一臺車發(fā)生交通事故,車被阻一個多小時。其間廖連長主動走到我面前,伸出大手握住我問,你就是徐東升吧。

我們從此有緣成為廖連長手下的兵。

下連隊后我分在二排五班,分在五班的還有王金原和史中朝,排長還是吳秋成。

胡仲武分在三排七班,三排長叫杜戰(zhàn)海,矮個子,人很壯實,滿臉絡(luò)腮胡子,河南人,讀書不多,性格豪放,時常有”日他姐”口頭禪掛在嘴邊。

下連隊以后,三排長杜戰(zhàn)海對胡仲武較為垂愛。每次連點名,常聽到三排長表揚胡軍訓能吃苦,射擊靶打得好,種菜也出產(chǎn)比別人多,連隊打藍球杜排長點名要胡上,走象棋時常與胡單挑,時時與胡說笑怒罵,那融洽無間神情時常惹我們這批新兵內(nèi)心羨慕不已。

三排班長馬學平、趙東強、陳大宙、張金龍、聶岐山、王新華、吳興學、王善林、程保軍、瞿新明等老兵對胡也喜愛有加。胡的單雙杠做得好,在新兵中很有名氣,就是馬學平和徐勝虎經(jīng)常給他開小灶,手把手的教出來的。

有才不露


胡仲武在我們羅田浠水兵中,是個真正有文化的“知識分子”。

記得分兵下連隊的第一天,下午三點多鐘到九中隊駐地,大卡車沿著270辦公區(qū)駛過,轉(zhuǎn)過一個長坡,馬家垸就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車向右一拐,汽車在一條石子鋪的小路上加速沖上一個操場,幾棟平房和高大的白楊樹在秋風中聳立著,操場上二十多個老兵早已等候多時,幾個老兵拼命敲著銅鑼和大鼓,迎接著我們。后來打聽高個子打鼓的叫何成武,還有徐勝虎、呂永楊、王仕何、謝杰、殷慶軍、甘義全、郭洪寶、陳發(fā)學、唐道友等、是連隊文書楚保勤組織的鑼鼓隊,提前還操練準備了一周的時間。

操場上連長高大威武的身驅(qū)往我們面前一站,高喊集合,我們十幾個羅田浠水兵經(jīng)過襄樊新兵訓練班訓練后,第一次整齊列隊在棗陽270駐軍操場上。廖水生連長宣布了分班名單,班長各自把分到的新兵帶回班里。

傍晚第一次晚點名,地點在二排長吳秋成住的宿舍外。我們第一次見到了連指導員李守中,山東荷澤人,他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大臉盤,戴著眼鏡,說話慢悠悠的,講話時聲情并茂、聲音時高時低,面部隨著聲音不斷變化、表情極其豐富,印象中極象一個農(nóng)村說話做事慢騰騰的大嬸,舉止文明優(yōu)雅,一看就是個很有內(nèi)涵的大知識分子。

指導員點了名,隨后提議誰個新兵領(lǐng)唱一首歌。頓時新兵中一陣沉寂無聲,約二分鐘有余,突然一個瘦小矮個子新兵大喊一聲,我來,提了個《學習雷鋒好榜樣》,提唱的聲音又尖又大,跑調(diào)到不知么樣接唱。后來知道他叫楊申明,浠水兵。楊申明下連隊的第一天,就抓住機會先聲奪人,贏得了指導員李守中的注意,后來楊成為中隊飲事班的上土,與這次點名唱歌有很大的關(guān)糸。如果當時胡仲武能站出來,領(lǐng)唱一首,胡不但聲音優(yōu)美,更是濃眉大眼、五觀端莊、身材高大健壯,會給連長和指導員留下深刻印象,他這塊金子會在270這發(fā)光進步更快些,也許后來和楊申明一樣先入教導隊提干了。

如果當時胡能帶頭一唱,也許后來胡的人生會更順更好,少走不少彎路,憑他的文化,當個總隊政委是穩(wěn)穩(wěn)的。

胡的字寫得流暢端庒好看,如行云流水般不停頓。記得下連隊不久,他到我五班來玩,我倆坐在床鋪上聊天,他無意中看到我床頭上放著一本日記本,他翻開我日記看,稱贊我日記寫得好,他隨手拿起筆在我本子上寫了二行字,我拿起一看,不得了,人上有人,心里喑驚。當時我就認定胡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會騰飛發(fā)跡。后來一切果然都印證了我當時的預判。

胡文章也寫得好。那時當兵人里能寫文章的很少,部隊中干部戰(zhàn)土大都是小學初中畢業(yè)。

記得下連隊后大概一個多月,連長和指導員組織連隊集中學習,在學習時,指導員李守中現(xiàn)場給新兵出了一道作文題,叫《新兵的第一天》,要求羅田浠水兵每個人在一個半小時完成作文。指導員當時出題讓新兵寫,一是了解新兵的文化素質(zhì)狀況,二是發(fā)現(xiàn)培養(yǎng)人才。胡的作文一交,連長和指導員就被他的字和文章吸引住了,交口稱贊。特別是廖水生連長看到胡平時做事不事張揚、性情柔順、工作吃苦負責,對他引起了深刻關(guān)注重視。胡后來調(diào)進支隊輪訓隊,就是這次作文寫得好、與廖水生連長慧眼識珠分不開。

挫而不怨


在我印象中,胡仲武在270三年軍營中并沒得到重用,這也許與他遇事不喜歡出頭露面、低調(diào)不張揚、不喜歡表現(xiàn)自己有關(guān)。艱苦的訓練和生活中他從沒叫過苦,也從沒怕過累,而是默默地承受和面對命運給予他的一切,也從無怨言,總是樂觀向上。這一切是后來我走近他從小生活過的小山村,找到了他堅忍象大山樣不屈性格的原因。

胡仲武的家在羅田落梅河陳家山村胡家垸,與安徵省金寨縣界山相距不到五千米,是羅田東北部最邊遠、海拔最高的村。他家出門就是山,走路就是坡坎,村里勞作都是肩挑背扛,山里的孩子從小就在父母的影響下,就與山為伴,放牛,砍柴,小小年紀挑起百十斤擔子走十里山路是家常便飯,從小養(yǎng)成再苦也不怕苦的堅忍不拔的性格。胡仲武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中長大的。

我在縣委組織部工作時,有次去勝利落梅河調(diào)研,曾專程去陳家山村去了一次,問起胡仲武,陳家山村書記說他家就在村下面半山腰里……。從書記口中得知胡仲武原來出在書香之家,父及兄嫂都是該地有名的教書先生,其家風純樸,父母善良,兄弟多而和睦,從小胡仲武讀書認真,愛勞動,品行誠實端正,深得垸下鄉(xiāng)親喜歡夸獎。村書記說胡是陳家山村出的最大的官,常被鄉(xiāng)親引以為榮。

胡仲武在棗陽270時,我被提到連部任文書,楊申明提到連隊后勤任上士,游正明任通訊員,后來我和楊申明被連隊作為干部苗子培養(yǎng)向支隊呈報。胡對我們的進步除羨慕祝賀外,亳無受挫失落之心,也毫無怨言,而是默默在九班苦干。在三排新兵軍訓單雙杠訓練中他成績最突出。他個子高,雙臂肌肉鼓鼓的,做單杠三練習科目時,只見他輕輕一躍,雙手抓住單杠,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動不動,身子一挺,象燕子飛過向上一躍,連續(xù)幾個旋轉(zhuǎn),輕輕的落下。那時中隊軍訓中單雙杠一二三科目是重要的軍事訓練項目,老兵里馬學平、徐勝虎、瞿新明、殷慶軍、李大銀是中隊軍訓標兵,胡中武也是新兵里軍訓進步最快的標兵。

連隊除值勤訓練外,勞動種菜是每班的任務。胡仲武住的七班宿舍外就是菜地,他種菜時,地翻得深,肥施得多,種出的菜總比我們種得好,出產(chǎn)總比我們多。

機遇總是偏愛有準備的人,沒有一種付出是可惜的。胡仲武的經(jīng)歷說明了這一切,我們都領(lǐng)會了這生活多情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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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5:48:1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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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5:49:2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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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5:54:13 | 只看該作者
光輝歲月,徐部長好文筆,感謝分享!
羅田論壇歡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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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7:43:57 | 只看該作者
哎...今天夠累的,簽到來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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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7:44:0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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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22-8-15 17:44:0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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