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評 | 劉心明：詩歌是心靈的呼喚

羅田文聯(lián)

詩歌是心靈的呼喚

劉心明

彭春霞老師供職于羅田縣義水學(xué)校，還帶著班主任，在繁忙的教學(xué)工作之余，寫下了大量的詩歌和散文。前不久，她將編輯好了的這一摞詩稿送我看，并請我作評點。大家知道，我不是寫詩的，也不是評詩的，基本算個外行。但我喜歡詩歌，年輕時讀過一些詩，欣賞但丁、泰戈爾、普希金、涅克拉索夫、徐志摩、舒婷等中外詩人的詩。由于自身文學(xué)欣賞水平不高，關(guān)于詩的見解也就很一般了。但彭老師的這些詩，我無論如何也是要談一些讀后感的，下面我從三個方面闡述我的心得，算作拋磚引玉。

第一，豐富奇妙的想象，使平淡的詩句散發(fā)出空靈的光焰。英國作家培根說過，讀詩歌使人靈秀。讀完彭春霞老師的這一百多首詩，忽然覺得自己變得睿智了許多。非常普遍的生活所見，在她的筆下，變得意義非凡，充滿了智慧的思緒，將人們帶入她所創(chuàng)造的自由王國，即使是沉重的話題，也讓人心境平和。她在《雨的憂傷》中寫道：

“那場雨/滴落了一個世紀/終于寂寞無聲/天空有湛藍色/悄悄的一朵云/有你憂郁的淚滴/和你道別的季節(jié)/仿佛現(xiàn)在的天氣/時陰時晴時雨/我濕漉漉的記憶/掉落在這波光靈動的湖里/我想劃船而去/打撈上岸的卻是一網(wǎng)/支離破碎……/這想法轉(zhuǎn)瞬即逝/我只能努力的回顧/你的煙味和氣息”。

其中，“悄悄的一朵云，有你憂郁的淚滴”和“打撈上岸的卻是一網(wǎng)，支離破碎……”感覺到她的憂傷，同時又感覺到她的無奈，但最后還是“回顧”那仿佛縹緲但卻存在的“咽味”和“氣息”。似乎還在期盼著達到某種目標。這首詩，想象真切，畫面清麗，其脈絡(luò)能讓人觸手可摸。

第二，觀察體驗的細微，使枯燥的生活充滿著別樣的激情。她的這么多詩，我很難將它準確分類，如果以觀察細致入微算作一類的話（當(dāng)然這只是創(chuàng)作手段，不可以分類），那么，她的詩都是從小的環(huán)境里開始，從大的意境中落筆，可歸到這一大項里面去。正如陸放翁所說，汝果欲學(xué)詩，工夫在詩外。觀察和體驗，應(yīng)當(dāng)算作詩外的工夫，觀察細致入微，表述真切通達，也算彭老師詩稿的一個重要特色。如《外婆家的夜》，通篇只有一句“蟲鳴蟬叫的夜晚”，別處沒有描述夜。但我們從這首詩中，卻感覺到了夜。

“小時候/喜歡找個理由/去外婆家住幾天/拐過那座石橋盡頭/遠遠看見/瘦弱的小小身板/一聲——回啰/回蕩耳邊/驚了林子的鳥們 /黃昏下 交談?wù)龤g/我說了句/好久不見/院里的鴨 搖搖擺擺/羽毛更豐滿/蟲鳴蟬叫的夜晚/我與大自然/來了一場親密遇見/外婆的字典/沒有 不美和不真/也沒有落寞和不善/春天和秋天/喜歡打門前過/挖菜 搟面杖 疙瘩湯/外婆的家/徹夜不眠”。

她為我們描述了這樣一組鏡頭：她回外婆家了，外婆說，回了。于是，沒有嘮叨。但看見院子里的鴨子，晚餐是一鍋疙瘩湯，然而，這些極常見的場景卻讓她徹夜不眠。為什么，因為那濃濃的親情，因為那不設(shè)防的感官，還有那冒著泥土、炊煙味道的鄉(xiāng)村之夜，讓人流連忘返，讓人淚流滿面。這首詩觀察精細，信手拈來，作者的向往自然、渴望回歸自然的情感，躍然紙上，我總結(jié)為別樣的激情。

第三，無處不在的愛情，使殘酷的現(xiàn)實變幻出多彩的溫馨。愛情是人類和詩歌的永恒主題，很難想像沒有愛情的人類和詩歌會是什么樣子。俄羅斯哲學(xué)家和作家車爾尼雪夫斯基說“美是生活，而生活就應(yīng)該是有色彩的”，按照他的說法，這種色彩，愛情占據(jù)了很大的比例。而彭老師的詩歌中的愛情描寫，占據(jù)了相當(dāng)?shù)钠�幅，可以說，她的這些詩，大部分是以愛情為題材的，有人比如這種情感“像巖石一樣悠久古老，又像花蕊一樣鮮嫩嬌娜”，而彭老師的詩，對于愛情的吟誦，仍然給我們以歷久彌新的感覺。

她很少寫花前月下的的徜徉，也很少寫醉臥閨房的纏綿，但她的詩，很大程度上抒發(fā)的是內(nèi)心或痛苦，或抑郁、或輕快、或愉悅的過程，抓住某個特定環(huán)境、特定空間、特定對象、特定人物的特定細節(jié)，或低吟、或豪放、或婉約、或悲愴，給人以心靈的震憾，有著獨特的審美知覺。在這一點上，彭老師極其擅長，應(yīng)當(dāng)給予肯定。

如《不敢說出的話》這首詩就有一定的代表性。“這月兒彎彎似鉤/讓相思的淚滴心頭/透過窗戶/岸邊點點柳絮/沾滿我的衣袖/我偷偷的掬了幾片/放在枕頭/讓月光伴著我/好好入夢/可是你終于說出來/我試了很多遍/都不敢說出的話/夜深沉 不敢沉沉睡去/我害怕/真的害怕一覺醒來/從此便沒了你的消息/我不能這樣無止境的/沉迷于過往/今夜我還是把自己/長到最矮的那梢柳條下/偷偷化作一朵最美的花 /無論風(fēng)雨 /陪著它”。

這首詩，基本上可以說是她的“慣用”手法，別人的細節(jié)有時是粗獷的，而她的細節(jié)卻全部是細膩的�！鞍哆咟c點柳絮，沾滿我的衣袖，我偷偷的掬了幾片，放在枕頭”。這幾句表達了少女想表白卻不敢表白矛盾心理，但她不甘心，用她自己的方式，掬幾片柳絮放在枕邊，寄盡相思之苦，但卻從這些具體的行為中收獲了幸福，雖然是詩，不是故事，但我們從詩中感受到了細節(jié)的真實。

從彭老師提供的這128首詩中，我總的印象是，全篇詩意盎然，極具女性特色。纖巧而瑰麗，情思獨具；細膩而輕盈，精致雙豐。詩集中還有一部分是描寫校園生活、描寫童趣、描寫景色的詩歌，有的也很有特點，特別是寫“雨”的詩占了一定的篇幅，她的“下雨詩”，有其獨到的視角。春雨的纏綿，秋雨的愁緒，冬雨的冷峻，都被她從各個角度寫遍，充滿了對下雨渴望，但又不時的排斥，也許這就是她現(xiàn)在的心理，在下雨詩中作了“坦白”。彭春霞是我縣眾多女性詩人中較為成熟的一個，起步較早，也有一定的成果，初步形成了自己的風(fēng)格，是值得關(guān)注的。如果她的詩歌，在詩句的精煉、意境、主題方面加深修養(yǎng)，以后是大有作為的。我們期待著。以上是我初淺的認識。由于水平有限，難免辭不達意，掛一漏萬，懇請諸位朋友和彭老師批評指正。

作者簡介：

劉心明，男，1957年12月出生，1985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大學(xué)文化程度，歷任縣文化局黨組成員、辦公室主任，鄉(xiāng)鎮(zhèn)黨委書記，縣民政局黨委書記。是黃岡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羅田縣作家協(xié)會主席、羅田縣書法家協(xié)會副主席。中共黃岡市第一次黨代會代表，中共羅田縣第八、九、十、十一、十二次黨代會代表；羅田縣第八、九屆人大代表；羅田政協(xié)第二屆常委、第七屆政協(xié)委員。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文藝理論研究會會員。著有長篇小說《八品鄉(xiāng)官》、《小街故事》、《無字的情歌》、長篇報告文學(xué)《宏源調(diào)查》，以及中篇小說9部、短篇小說50余篇和大量的散文、詩歌、政論、文藝評論等作品共約500余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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