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段歲月，醉了山水醉了人---高永平

廖桂瓊 · 發(fā)表于 2018-5-25 14: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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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自遠方來，在這個五月。
我把會客廳設在哪里，頗費了些周折。
有人告訴我，花半塆不錯，石井頭野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人告訴我，蒼葭沖可以，隱居三里也可度假休閑。
還有許多人告訴我，城郊的幾處農家樂有得一看，碧水山莊值得期待 ……
　  于是，我自駕去了花半塆，看了石井頭�？上Вò雺G的花兒有些羞澀，石井頭的桑葚已經凋謝。
于是，我轉道去了蒼葭沖，到了隱居三里。遺憾的是，蒼葭沖農事正繁忙，隱居三里有些設施還在修繕中。
碧水山莊，我去過多次，美食可口，小園林宜人，適合品農家美味；而城郊其他地方，不是離城太近，就是太窄逼；不是沒特色，就是沒品位……
左右為難中，我忽然想起了朋友范新華，文是名師，寫得一手好詩文；武能從商，創(chuàng)業(yè)興業(yè)，堪稱楷模。更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家住鄂東水電明星鄉(xiāng)鎮(zhèn)——白蓮，自家開有酒店旅館，特別難得的是他才情了得，儒而不腐，商而不俗，正可幫我陪伴文人雅士。
　  朋友是誰？

湖北大學《中學語文》雜志社社長、著名的品牌教輔《核按鈕》的總策劃聶進先生和他的同事肖老師，還有我二十多年前的同事，武漢吳家山中學的朱江主任。
說起朱江，我在拙文《百草園里的育花人》里有過記述。我認識朱江是在駱駝坳高中，同在一個學校任教，我教語文，他教英語。教英語的他寫得好詩歌，上世紀80年代便以詩歌揚名鄂東地區(qū)了。因有共同喜好，我們走得比較熱乎。
早聞聶社長大名，卻一直無緣相見。盡管我的學生閔亞麗讀書時的詩作《紙鳶》在社長主編的雜志上發(fā)表了，盡管我的兩篇文章《語文不是無情物》和《腹有詩書氣自華》也先后發(fā)表在聶社長的《中學語文》雜志上，卻沒有去拜見過各位編輯和社里的領導。
和聶社長相識，緣于市教科院的毛元德主任。毛元德是湖北省特級教師，黃岡語文教育教學研究的領軍人物。在他的撮合下，我和聶社長以及社里的譚老師（原水果湖高中校長）、王老師（原天門中學校長）、張利恒老師才有了相識的機會。
去年，我們先后在新洲和江夏見過兩次面，前不久我們還見過一面的，這次再聚，已經是第四次了。人常說：一回生，二回熟，如此說來，我們已經成了老朋友啦。
我曾經和人民教育出版社、陜西師大出版社、東北師大出版社、長江出版集團旗下的出版社、湖南天舟等多家出版社的領導編輯一起外出學習過。他們都是學識淵博，為人謙遜，做事嚴謹，處理事務及時，接人待物周到熱情，從他們身上我學到了不少東西。和他們一起，我去過安徽，到過醉翁亭，喝過古井貢；去過湖南，登臨過岳陽樓，上過橘子洲，在吊腳樓里喝過包谷酒；去過江西，登過廬山，到過星子，爬過三清山九華山，喝過鄱陽湖的魚頭湯；到過河北，游過雄安新區(qū)和白洋淀，喝過衡水老白干；到過山西，游覽了五臺山，云崗石窟，大碗喝過山西老醋……跟他們一起，我學到了很多很多，也收獲了很多很多。

我也曾在羅田無數次接待過出版社的領導和編輯們。他們來羅田，說是來看我，實則是經不住羅田美景的吸引，擋不住美食的誘惑。我很樂意他們的到來，熱情地當好導游，客人走時，總要夸我一句——高老師不愧為羅田的形象大使，旅游的代言人！小縣城的賓館里，或是九資河的天堂寨、圣人堂，勝利的薄刀峰，大河岸的滾石山莊，三里畈溫泉，都留下了我們美好的時光。
今天，同樣值得期待。
聶社長來了，我開車帶著我的幾個小伙伴到高速出口迎接。簡短的寒暄，我便帶著大家先到了駱駝坳中學，順便接在這里的李志宏老師。
我對駱駝坳中學有特殊感情，朱江同樣有。走進校園，一下車，我就開起了朱江的玩笑。朱江大贊學校的變化，畢竟離開這里近二十年沒有再來過，他答應我為曾經工作過的駱駝坳中學寫篇文章。
聶社長他們第一次來到這里，為寬敞潔凈、錯落有致的校園所吸引，更為駱駝坳眾多杰出的校友和層出不窮的優(yōu)秀教師感到驚奇，贊嘆聲不斷。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叫‘坳’的地方視野是如此的開闊，校園是如此的秀美，教學成績是如此的優(yōu)異。
時間不允許我們在這里久留，只得匆匆趕往此行的目的地——白蓮河。
范新華先生早已在賓館里等候我們，她和家人還有工作人員熱情的把你們迎進賓館。稍事休息，剛才還是明媚陽光天空下起了下雨來。
雨來山中好作客，喝茶閑聊最投緣。

我們圍坐在一起，聽著聶社長的傾心交談。我和張勝書、潘鳴、孫琴、李寧、李志宏等都是《核按鈕》的編寫者。聶社長聲色富有磁性，語調舒緩，柔聲細語，聽起來特舒服。他就書稿的編寫方面的技術問題作了詳細的講解和指導。言之切切，語之諄諄，他結合具體的稿件逐一指出問題和改進的思路。
談興正濃時，屋內突然漆黑一片，水電明星鎮(zhèn)也有停電的時候，我是第一次遇到的。
服務員為我們送來了蠟燭，借著燭光，我們談得更歡。小伙伴們時不時插話，時不時做筆記，言語交流中，表露出對編寫高質量書稿的信心，筆走龍蛇里，顯示出各自才氣。
窗外烏云滿天，急雨飛濺，我們氣定神閑，侃侃而談……
服務員幾次提醒我的該吃午飯了，我們這才發(fā)現，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電，還停著。我們將酒桌搬到了大廳，正對著門外的街道，點上兩支蠟燭，用啤酒瓶高高支起，這樣的架勢，如同普通農家招呼遠道而來的貴客一般，簡樸中不乏盛情和熱鬧。
午飯，吃的是地道的農家菜，喝的是正宗的白蓮水庫的胖頭魚燉的豆腐湯。
經不住朋友的勸，也經不住美食美酒的勾引，我還是端起了久違的酒杯。淺斟慢酌，邊喝邊聊，邊聊邊喝，無長幼無尊卑無禮節(jié)的束縛，無權益的訴求，身無掛礙，隨性而飲。喜歡喝快酒的順著我放緩了節(jié)奏，酒量大的干脆就大口大口地喝著，速度自然比我快了好多。我才喝半杯，喝快酒的兩杯已經下肚了，我也不阻攔。酒量小的，喝多喝少，全憑自己，我也不勸著。
優(yōu)哉游哉地喝，海闊天空地聊，喝酒不需理由，聊天沒有主題，我聽聶社長談花邊，聶社長聽我說江湖；我說朱江的小說《狗日的野狗》，朱江和范新華回憶當年的糗事；年輕人漫無邊際地說著，好生熱鬧。
這一切都在無我與有我之中……
一餐飯，時間如同一場馬拉松，心情卻似歌廳舞蹈。
放下碗筷時，天放晴了。
走出酒店，我村野農夫一般吆喝著，孩童一般大聲招呼著，陪伴著大家一起去游覽白蓮蓄能大壩。
我知道白蓮河是打懂事時起。每到夏天，老家灌溉用水都是來自一個叫西干渠的渠道。聽父母講，這渠道里的清澈甘甜的水就來自百里開外的白蓮河水庫。上中學時，每天都要從這條渠道上走過，夏天，我們在渠道里游過泳，秋冬時節(jié)，我們在停水后的渠道里捉過魚蝦。
看著嘩嘩流過的甘純之水，從那時起，白蓮河成了我夢中的神奇之地。
白蓮河，我來過無數次。第一次來，還是我?guī)煼懂厴I(yè)那年，我和同學魯南風、程有志、王坤佐騎著自行車，結伴而行。我們從我團陂蔡井的老家出發(fā)，經浠水到關口，從關口過蔡河。夜宿南風家，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他家門前的小河里游泳，這是白蓮河下游的一條支流，魚兒很多，南風又是捕魚高手，僅用兩根芭茅對接起來，兩人站在河的兩岸拉，水中魚兒觸碰到芭茅就會跳出水面，一人拿著網兜接魚就行了。就這樣簡陋的工具，我們還是捉到了不少的河魚。第二天，我們來到心儀已久的白蓮河。這是我當年見到的最大最壯觀的人工建筑。游覽完白蓮河大壩和溢洪道后，我們再經洗馬到綠楊，翻查山到株林，夜宿有志家。落霞滿天時，我們劃著小木船，在白蓮水庫河叉里，敲打著船幫，用粘魚網粘魚。那時的水庫里水豐魚肥，我真羨慕生活再大山深處的有志，隨時都能吃到這么肥美的魚蝦。第三天，我們繼續(xù)騎行，到了水庫的上游——英山縣城。這是我人生得第一次騎行，也是第一次到過最多的地方，走得最遠的路途。

后來，我調到了駱駝坳中學，每年春秋季節(jié)都會帶著學生到這里游玩，那是我和學生最快樂的徒步旅行。再后來，我的同學徐新華到白蓮鋁廠辦公室當主任，劉自如到白蓮教育組當一把手，我經常來這里，不為別的，只為呼吸這新鮮空氣，看庫區(qū)風景，喝最鮮美的白蓮河魚湯。
　　今天，我陪著遠道而來的學者朋友游覽，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我們直上到了蓄能的上庫。上庫是近些年才修建起來的人工湖，這座人工湖的修建過程我親見過的，建起來來后，我又多次來看過這里的風景。
今天，當我陪著聶社長一行，再次登上這座巍峨的人工大壩時，我忽然覺得，初夏的白蓮河，猶如剛出浴的少婦，豐腴但不油膩，嫵媚但不妖嬈，嬌羞但不做作，清新脫俗，優(yōu)雅不凡。
　　青山滿眼，綠水蕩漾，更為愜意的是和風吹拂，清風滿懷。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天空一碧如洗，舉目四顧，白云下群山起伏，燕雀翻飛；碧綠的原野上，河流蜿蜒走向天際。

我們似乎忘記了年紀，跑啊跳啊，走啊唱啊，我卷腰扎褲，撐拳勒掌，全然是村野民夫，沒有了書齋里的文雅，不像單位里的正襟危坐了。身邊的朋友被我聊發(fā)了少年狂，吆五喝六地一個比一個瘋，一個比一個野，我拉著你，你牽著他，東邊留個影，西邊照張相，朝南造個型，朝北擺個POSE；左一個yes，右一個茄子，上一個仰望星空，下一個海底摸螺絲。雖是男兒身，卻也搔首弄姿，故作曼妙幽雅。
旁人看我是瘋子，我看萬物皆精靈。
驅車來時，匆忙間忽略了一路美景。下來時，范新華放慢了車速，走走停停，沒有放過每一處風景。
身材魁梧、儒雅倜儻的范新華是個細心人。前年，他曾帶著我和朋友的家人們一起參觀了包括蓄能電廠地下廠房在內的所有景點。去年，他還熱情地接待了三勝傳媒組織的文學采風夏令營的師生們。每次來，他安排得周到細致，事事都是體貼入微�？上�，這些天地下廠房檢修，不對外開放。
庫區(qū)后撤安置的村民在寬闊地帶蓋上了漂亮的樓房，臨水而居，雖處山林深處，卻有水鄉(xiāng)風韻。外遷的百姓集中安置在燕兒谷旁的移民新村，早已過上了小康生活。
一庫連三縣，浠水、羅田和英山。
下得上來，我們走上了白蓮水庫大壩。高高的大壩并不長，卻鎖住了三縣來水，蓄積這10億立方的水，起著發(fā)電、灌溉、調洪的功用，蓄能電廠的建設，這里又承擔起積蓄三峽電廠夜間電能過剩的功能。

遠山成剪影，近水泛鱗光。暮色漸濃，涼風習習，我有些疲乏了，其他人也都面帶倦意，唯有一人依然把笑意寫在臉上，衣衫整潔，步履從容，神態(tài)自若地漫步在大壩上，他，就是聶社長。
亂云飛度，百鳥歸林。相聚總是短暫，記憶卻是如此美好，回味是如此的悠長�？v情山水談吐都是華章，踏歌山里腳下盡是詩篇，揮揮手，我們暫別于此；招招手，我們再會在曼妙的風月里。
那時，我愿攜至愛親朋到此，溫一段歲月老酒，醉飲在白蓮山水間。

李志宏補記
某年月日，我們一行九人驅車前往黃岡第一大水庫白蓮水庫，第一站前往的是駱駝坳中學。
高永平在《駱中賦》中贊嘆曰：“羅南重鎮(zhèn)，鄂東名校，東臨白蓮秀水，西接鳳山新城，北倚巍巍大別，南望浩浩長江；山似駝峰，有虎母守望，龍王相迎，地靈而人杰，逸韻而流芳�！�
這里，承載過高永平、朱江老師的一段難忘青春夢想，先后主編校園文字《百草原》刊物。今日，在見證過六十載駱中史的大梧桐樹下，眾人合影留念。
登上黃岡第一大水庫山頂，幾分神往幾分自豪。一行九人共同站在白蓮山顛，眺望從山腳抽到山頂的被綠樹環(huán)繞的碧水，心曠而神怡。巨大的落差產生氣流，雨后的大風迎面而來。耳畔的風車嗡嗡作響，吹拂著我們的臉頰，也吹動了眾人寧靜的心。
大風起兮云飛揚，安得知己乎走四方?難得的良辰美景，難遇的師友，張開雙臂，感受清新涼爽的大別山氣息吹過身體與靈魂，長嘯一聲又何妨?暢談一番意難忘!
　  一行兩代人，沿途灑下歡聲笑語，留下難忘的記憶。

幾分知己相逢的激動，幾分觥籌交錯的酣暢淋漓，催發(fā)了眾人如泉的豪情。湖大的聶社長一路顧盼，呈現出學者的儒雅，微笑中傾聽，傾聽中贊許;高永平老師精神煥發(fā)，一路牽著老友的手，大有‘左牽黃，右摯蒼’之勢，時不時揮舞著手臂，高呼"拍一張!再來個茄子!"；朱江老師對兩位故交之子(李志宏、孫琴)格外親熱，摟著肩膀，用力的握手，俯首傾身而談; 張勝書老師對青翠群山情有獨鐘，頗頗對山勢座落驚呼不已，‘鄭家發(fā)祥地名不虛傳’……
照片拍攝：高永平、廖桂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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