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散又女許芳心

肖意哲藝術(shù)家

正雄知道，自己電腦不會操作，在這里邊做邊學，邊練習打字，辦公自動化軟件，阿姨也毫不保留地教，只是打字慢，不懂的，人家說了一遍，就快速地記錄下來，好一再操作，達到熟練程度。工廠各部門人事檔案重新整理，每次早會的內(nèi)容記錄在案。把重要的部份在黑板報上明示。上面左右畫上二朵紅梅，中間用紅藍色粉筆寫早會主要內(nèi)容幾個字。下面內(nèi)容，語句淺俗易懂，

不時用自創(chuàng)的幾種字體來寫，看的人多，有女孩子看了說：“呵呵廠里來才子了，誰的白馬王子呀�！睈埕[的女孩們說，你的白馬王子呀！人人心里都想一睹這才子的風采。職工與辦公室的人，很難見上一面，除非有事到行政部。

一天， 總經(jīng)辦貼出告示，為紀念建廠5周年，在下星期五下午2點30舉辦慶祝活動。

與此同時，公司開高層會議。會議中提議正雄負責總體布置，并寫宣傳條幅，組織公司開展文娛活動，到時抽獎，一等獎智能手機一部。著重談到，那一天任何人要把心情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

正雄首先利用吃飯的時間登記那天能夠表演人的名單。好多女生，見才子來錄名單，不怎么會表演才藝也報名了，一下人員爆滿。到最后確定人員時有幾個女生退出了。大多選擇跳舞唱歌的，正雄見太單一了，就給自己選擇了葫蘆絲獨奏，好幾年沒吹了，葫蘆絲是云南少數(shù)民族樂器，“月光下的鳳尾竹”是聽錄音磁帶學的，吹得不怎么好，但喜歡那低調(diào)悠揚的聲音。

工廠辦公樓門外是外面定制的，某某廠5周年慶的布條幅。會議室正中二張紅紙連接寫成的幾個大字，如日中天。左上豎寫：五周年繁榮景象，右下豎寫：齊心力與時俱進。中間的字用特大毛筆寫的行體字。一連幾天職工最多的話題是，唱歌跳舞，抽獎。行政部貼出告示，前二天晚上要唱歌跳舞的自行到會議室排練。第一天有膽大的幾個男女來唱來跳。第二天刷地一下來了十幾人，正雄只是簡單作了出場順序安排，到時由剛來廠不久在車間管倉庫的女孩報幕。

正雄自己拿個葫蘆絲到人最少的小路上吹，一吹就是一二個小時。中間還放用電池的袖珍錄音機聽聽。

星期五二點鐘剛過，會場幾乎人全部到了。大家竊竊私語，今天要好好輕松下，來廠好幾年了，第一次這樣組織玩，那有不開心呀。三點不到，鄭廠長在主席臺前宣布活動正式開始。報幕先請廠長講話。廠長說今天辦得像模像樣的，首先要感謝正雄精心的設(shè)計與努力。一會兒先有幾個男女生依次上臺來唱歌。到正雄的葫蘆絲一吹，現(xiàn)場一遍歡呼，都說好聽好聽。之后一個小姑娘上臺唱《心雨》要男生來合唱，眾人推薦正雄上去同唱。那姑娘后來才知道是行政阿姨的千金，歌唱得好，廠里請來的。一喝聲，那女孩含情脈脈起來。

一人一個話筒。姑娘唱到“深深地把你想起”時，把手溫存地搭在正雄的腰后，頓時贏得臺下一片掌聲，行政阿姨也笑得合不攏嘴。正雄不自然地略一側(cè)身瞄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別處，嘴上并沒有停下唱歌。

最后自由搭配跳舞，好幾個女孩上前邀請正雄，正雄說不會跳。與他唱《心雨》的女孩上前邀請，正雄同樣說不會。女孩說：“沒關(guān)系呀，我也不會，不會的人可以學別人呀�！�

把手伸過來，正雄不置可否之際，就被一雙柔嫩的小手攢住了，拉入人流之中。節(jié)拍跳慢三的，姑娘說我們跳交誼舞吧，手搭在正雄的肩上，正雄輕輕握住小手，右手不敢用力，輕輕扶在女孩小腰上。本來就不會跳舞的，所以正雄小心謹慎，恰恰吻合了交誼舞的姿勢，男士右手輕托在女伴腰間，托重了就不紳士了，顯得粗魯。那姑娘說你說不會，騙誰呀，姿勢還那么標準。正雄是看見人家那樣，他才那樣的。一動腳便踩了一下她的腳，正雄更慌神了，一連幾下都踩人家腳了。就松開右手說，真的不行，不行。

姑娘說：“你出左腳，我出右腳，同時朝你動腳的方向，向左二步，再向右一步，很簡單。跳舞主要是靈活，靈活在腰、膝、臀部上。前面有人時，男方要帶動女方轉(zhuǎn)身，不然就碰撞了�！边呎f邊教。正雄也算認真，每次都看著自己的腳和對方的腳來跳，雖說沒有踩到人家腳，那是眼睛看著的緣故，心里想著，嘴里還數(shù)著一二一的。

好大一會兒正雄才不看腳跳。從唱歌開始到現(xiàn)在這是第一次正視她。那好姑娘與梅子個頭差不多，身段苗條，黑色的連衣裙腰部有根寬寬的皮帶，高聳的乳房像要破衣而出似的讓人聯(lián)想。紫紅色的高跟鞋，跟部不是太高，這個約1.6M的身高，鞋跟太高給男人的壓力太大了。姑娘說你叫正雄吧。你怎么知道的。剛才廠長不是表揚你嗎。正雄說只有那能耐，哪能值得表揚。姑娘說你倒挺謙虛的呀，不問我叫什么名字？正雄說正想問又不好意思，覺得不禮貌。有什么不好意思呀，呵呵，人家還跟你杠上了，再保守可不是男人的性格喲。一席話說得正雄無地自容，覺得自己思想落后了些，但為了梅子，他愿意思想落后。

姑娘說：“我叫英子，我媽媽與你一個辦公室呢，我是廠長叫來的，媽媽贊成來玩的。在大學讀漢語言的。剛在一家小報社任責編。離這里不是很遠，歡迎有空去玩，以后希望能經(jīng)�？吹侥��！闭�雄說自己是初中生，沒讀書，是粗人，與我這樣人在一起會丟面子的。

英子姑娘說：“面子值幾個錢呀，現(xiàn)在人注重是能力不是學歷。”姑娘說得眉飛色舞，口才很好，也難怪是學漢語言的。二只黑白分明的大眼，長長的睫毛忽閃著，高高的鼻梁矗立在櫻唇正上方。怎么看都是個小美人了。

一曲又終一曲又起，她倆跳了好長時間，都很開心，正雄這幾天郁郁的愁云被一縷春風吹得蕩然無存。最后看只剩下她們二人還在跳，就分開了。分手時特意給正雄一張報社名片。

最后是抽獎環(huán)節(jié)，因為每人手上各有一票劇副聯(lián)，每人的正聯(lián)票要給行政阿姨，正雄票給阿姨時她用眼睛瞟了一下。分三個獎項，一等獎是手機，二等獎是DVD，三等獎男式手表一只。廠長宣布抽獎，從三等獎開始，三、二等獎?wù)�雄沒份，他想抽得完的不可能投到。廠長說激動人心的一刻到了，大家拭目以待。阿姨抽，把票交給廠長，廠長大聲說，一等獎是，現(xiàn)場鴉雀無聲，安靜得蚊蟲嗡嗡的聲音也聽得到。廠長再次喊，一等獎是，235號。還是沒有人出聲，也沒人看票號，沒有人相信能中的，也不想馬上得到喜悅。廠長說，沒有人兌獎就聲明作廢，話音一落，頓時人人像一窩蜂樣，看了自己的票，又要去看別人的。只有正雄沒有參與看票號，正雄慢慢打開自己折疊整齊的票一看傻眼了。慢慢走上去把遞給廠長，廠長把票給廠里幾個領(lǐng)導看一遍，說恭喜正雄獲一等獎。晚上工廠讓食堂多做點好的菜慰勞下工人。英子與她媽一起吃好晚飯，臨走時對正雄說，你是好樣的。多聯(lián)系。

正雄回到宿舍好高興。如果梅子知道不知有多高興。就想都沒想拔她手機，告訴他的是，對方已關(guān)機。正雄好失望，在電視上心理學家說，如果一對戀人在一個星期沒有與對方聯(lián)系，疏遠了對方，那就有分手的先兆。現(xiàn)在快2個星期了，他不敢想象。

他打不通梅子的手機，只有等她的電話。手機拿在手上，從這一只拿了會兒，又換一只手。快9點時手機短信鈴聲響了，他不看，把手機扔到床上。他又想看，怕不是梅子發(fā)來的。內(nèi)心好矛盾好矛盾。鈴聲隔一會又響，讓他更矛盾。終于鼓足勇氣翻看手機。正雄，你真行，大獎都拿到了，你的表現(xiàn)都很出色，只要肯學你一定會出人頭地，望能交個朋友，維持這段友誼。英子祝你快樂。正雄從失望中得到了一絲安慰，想梅子說不定與人成親了。想有什么用，不如直面人生，才像個男人。

第二天行政阿姨說，看你今天精神煥發(fā)，臉色好看多了，要不今天去我家作客吧，都是同事，不要拒絕喲，我這個人隨便得很，不會專門為你做菜。這樣說正雄不好拒絕，說那就與你家平常一樣的吃。

行政是本地人，快退休了，人和善有朝氣，看不出快退休的人。5點與正雄一起走，從廠到家步行半個小時。正雄在前面順著她指的一條路向前走，快走過一幢小洋樓時，阿姨說，到了還要往前走呀。說得他一詫異，就停下了腳步。洋樓上下二層，上蓋琉璃瓦，造型中西結(jié)合。進門是個寬敞的客廳，靠墻一棵高約2米的發(fā)財樹。進門右側(cè)有個大魚缸，里面二條叫不出名，紅白花紋與黑白花紋的魚來回歡快的游動，氧氣出著氣泡，魚缸上面放有魚食。

阿姨說你坐呀，站著做啥呀。正雄說我喜歡看魚，那你經(jīng)常來看呀，這是英子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泡好一杯茶，一接到手中就聞到一股香氣。正雄把茶放在長方形的茶幾上，就在三人黑色真皮沙發(fā)上坐下來，阿姨打開32寸的電視機。里面放著韓劇。阿姨說，韓劇在中國最吃香了，國產(chǎn)的沒有這個水準，看的人少了。我先做飯，你自己看電視吧。正雄除了看電視一個人還能做啥呢。

半集電視看好了，外面突然一陣陣雨。第二集幾分鐘廣告后又接著開始。雨還在下，下了一陣子還下了出了太陽。這時聽到門外有響動，一輛黑色有方向盤標志的車停在門口，從奔馳上走下個約50多歲的男人，手中拿個長方形黑色皮包，黑色西裝里白色襯衫上系一條紅色領(lǐng)帶。后面車門也開了，下來個妙齡女郎，似曾相識一般。女子下車就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男子說你詩性大發(fā)呀。正雄沒有讀過這首《竹枝詞》哪聽得懂。一下子想起來了，不就是英子嗎，換了衣服打扮了下幾乎沒認出來，哪男人肯定是他爸爸，趕緊起身，二人已經(jīng)走進門里。英子說，呀，貴客臨門呀！就給他爸介紹了下，把她爸介紹給正雄。他爸爸掏出張名片說，以后有事找我。正雄說謝謝，一看是家公司的銷售經(jīng)理。名字叫黃正元。

黃正元說喝茶了吧，正雄拿起茶杯喝一口，覺得香味很濃，說喝了，謝謝！來了就是自己人，客氣做啥呀。她爸是直爽人。

英子依次把菜拿出來，共有九盤，剛好成正方形。 上樓梯前面有個人多高的美酒展示柜，正元開啟了瓶茅臺酒，53度的。英子拿了二罐健力寶。喝酒時說：“酒聽喝，喝好為原則，來了就不要客氣，沒吃飽，怪自己！”就一人滿上一杯，那高腳杯有金邊的，起碼有二兩多。邊吃英子邊說：“正雄真會寫一手好毛筆字呀，還會吹葫蘆絲呢！”說了好多好聽的話。英子媽也說這孩子厚道，人也聰明，剛來廠好多不會，現(xiàn)在不會少多了，過不了幾天，行政工作可以單獨操作了。

梅子自從與媽媽回家，茶不思飯不想的，一天只吃一點點，早晨干脆不吃。媽媽給她找了個國有企業(yè)上班，每天8小時，早上8點到晚上4點。中午公司有食堂，做行政工作的。說行政工作她有經(jīng)驗，可以教她，一個月有幾千塊。梅子說她頭昏，心里不舒服。媽媽說看醫(yī)生呀。梅子說不去。從回來后一直這樣，人也清瘦了好多，除吃一點飯就在房間不出來。

梅子爸爸吃好晚飯把老婆叫到外面，邊走邊說：“孩子變成這個樣子了，長此下去，怕是要出問題，到時后悔也來不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我們不可能陪她一輩子。”

梅子媽說：“小孩子懂什么，我們沒有給把好關(guān)，到時操心的是我們，痛苦的是她自己。但想想也是，女大不由娘，她想咋樣就咋樣吧！”

夫妻倆商量后，決定最后一勸，實在不行，就聽而任之。

回家后叫梅子出來一下，梅子蓬著頭，只穿睡衣無精打采地走出來在沙發(fā)上坐下。

她媽媽說：“孩子呀，媽做的一切全是為你好，如果選不好丈夫是痛苦一生一世的，你年青，見識太少了，老人說，少讀書，多看戲呀，戲中有好多是勸人怎樣做的�！�

邊說邊眼淚汪汪，用餐巾擦一下接著說：“那男的我見過，家庭負擔重，你過門要養(yǎng)2個70多歲的人，他爸爸媽媽又普通工人，工資自然不高，一個弟弟在讀書，以后用錢有地方多的是，房子也不充足，你以后過門，只有苦日子過呀！”

梅子說：“我不管，我要的人，是一個愛我疼我的男人。其它都是假的�！�

梅子媽說：“愛你疼你有用嗎，能當飯吃嗎，人要現(xiàn)實點。”

梅子爸說：“好了，不要說了，看孩子自己的意見吧，只要她正確，老爸一定支持你，你媽也同樣支持你的�！�

梅子說在外面，如果不是正雄，早被人欺負死了，他好學，又聰明，人正直，有義氣。

肖意哲藝術(shù)家

開機

開機

開機

美麗天堂寨

美麗天堂寨

美麗天堂寨

藍妮

藍妮